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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鸣掩门离去,祈云若有所思地问:“爹爹,万一张重稷收下花种后又不下帖相邀,我们怎么办呀?”

    唐关将用完的笔投入笔洗之中,淡色墨痕在水中晕染开来,他拿起绸巾轻柔擦拭宝贝犹带濡湿的柔软发丝,笃定道:“他必来相邀。”

    他浴后散开未束的长发也尚沾着水气,小妖怪勾起一缕缠绕在指尖把玩,“如果我是他,我会回礼以谢,或者自己登门道谢,才不会想到要请爹爹去做客。”

    除了赠送花种,唐关还有其他安排,他轻点祈云的鼻尖,唇角微弯,笑得含蓄高深。

    此时唐劭又来敲门,唐关没有让他等候自己更衣束发,而是直接让他进门。

    听到弟弟推门的声音,衣着清凉的祈云变成小红鸟的样子钻进爹爹的发丝中间藏起来。

    唐劭步入房门就看到一向端肃的父亲披发赤脚坐于案前,诧异之极。

    再联想到最近一直在府上作客的道士祝隐,唐劭以为父亲受到妖言蛊惑,同终南道士一起烧丹炼汞,服食丹药。

    长安的达官显贵们对僧道趋之若鹜,常与僧人道士们往来密切或是干脆供养在府中,方便求取仙药丹方,以图益寿延年,驻颜不衰。

    丹药性温,服食过后燥热难平、皮肤脆弱,穿不得粗糙衣物,更常需冷水解燥。

    唐大人此时身穿宽松长袍披头散发的样子,在唐劭眼里像极了嗑药过度,小少年忧心不已。

    唐劭深知父亲只在表面礼遇僧道,内里奉儒尊孔、攘斥佛老,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也会沉迷于长生幻梦之中不可自拔。

    想到父亲生出这般变化很可能是因为姐姐祈云,唐劭不由悲叹,情之一字误人太甚。

    唐关不知幼子心中的误会如何九曲回肠,手握书卷指了指面前的坐席,指尖探入发丝抚摸小鸟毛绒绒的翅膀。

    唐劭一眼就看到他发丝间若隐若现的小红鸟,圆滚滚的可爱身子拱来拱去。

    早就知道祈云身份的唐劭哀戚更甚,‌‎父‎­‍女­­‌之间的伦常天堑,或许父亲能义无反顾地跨越,可相隔二十余载的岁月终究漫长。

    春花秋月,催人顿老。

    长生久视以凡俗人身观之毕竟虚妄,祈云又是妖灵之躯,寿数不知凡几。

    相守之期有限,所以父亲才会宁肯相信那些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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