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啊, 董家人找上门去寻亲的时候, 看着家里明明有下人,而且其他人都在院子里闲坐着,却非要让自家闺女使着力气去挑水,那叫一个生气哟!这不,他们家怎么可能让闺女受这种委屈?当即就把人给带回来了, 在董家所租的小院子里已经呆了有一段时间了, 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
周家饭桌上虽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是周老爷子是个讲究人,向来不爱在饭桌上说起这些个家长里短的事情, 当即皱眉道:“你是如何知道的?这种事情, 董家应该会捂得严严实实的吧。”
周老太太和董老太太虽然在逃荒路上有几分交情,但是自从他们在这条街上租了院子住下以后, 因着两家住得有些远了, 见面的次数也就少了些, 交情往来也就没有以往那么深了。
而且,说句实在话,周老爷子心里是有几分不得劲儿的,本以为逃荒路上董家与他们结伴而行,好歹生出了几分情谊来,哪成想,自从在这条街上住下以后,就再也没见过董家人的面儿,一道出来的周家村后辈,还有住得比董家更远些的呢,时而都会上门来坐坐,好让这份同村情谊不至于断绝了去。
对此,周老爷子私底下也多少有些猜测,到底不是一路人,他们这些人不过是在地里刨食儿的“泥腿子”,哪像董大夫一家,无论是开医馆当大夫,还是开书肆做掌柜,那都是受人尊敬的职业,况且,与周家的毫无根基不同,董家在郡城可是有亲戚在的呢,如是比较之下,也就难怪董家会不自觉地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好像生怕他们闻到味儿给粘上去一样。
自从心里有了这个猜测,周老爷子就再也没想过董家的近况,如今被老太太在饭桌上突然这么一提起,还有几分愣神。
都是一起过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周老太太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呢?当即不满地撇了撇嘴,道:“放心吧,我可不会没有眼色到当面去打听别人家的伤心事,不过是早上去街上买菜的时候,与董大姐打了个照面,看她脸色不太好,旁边的成根媳妇儿跟我说的,他家不是就住在董家隔壁吗?就隔着那么薄薄的一堵墙,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还能听不到吗?”
“爹,既然我们知道了这件事情,要不要上门去董家看一看啊?董家在郡城到底不比对方家里有些根基,一家子也就那么几个人,有个什么需要搭把手的都找不到足够的人,咱们到底是一同走了那么长时间的路程呢,就隔着这段距离,要说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所以才不闻不问,就显得有些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