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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旦在开罗的宿舍里,他坐在卧室的写字台前,瞪着上午收到的陈永生的邮件。

    陈永生的邮件标题又是“裸跪撒哈拉,吐血求助!!!”不过邮件只发给了钱旦一个人。他要钱旦协助推动公司满足客户新提出的两个需求。

    钱旦看看手机,十点了,他的习惯是不在晚上十点之后打工作电话骚扰别人,但那天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陈永生的电话。

    回铃音响了好一阵子电话才接通,他刚要开口却听见那头是个老外叽哩哇啦的用阿拉伯语讲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钱旦一愣,等了几分钟再拨电话,这次电话那头是林汉。

    林汉在医院。

    陈永生没有被抢救回来,他在2009年盛夏的那个晚上永远离开了阿拉伯人的世界,离开了伟华的兄弟姐妹们,离开了远方的亲人,离开了他所热爱的一切。医生说是心肌缺血导致的不幸。

    钱旦呆坐桌前怔了很久,突然觉得房间里闷得慌,他走出了自己的卧室。

    老谢也不在,去亚历山大出差了。客厅没有开灯,特别静寂。

    他去了阳台,无力地俯在阳台栏杆上。

    199街的马路两边是一幢接着一幢的公寓楼,隐约可以看见对面楼里开罗人家的日子,这一家几个男人在客厅对着电视欢呼,是有什么球赛吗?那一家的母女俩在阳台用力拍打着白天晒的被子。正对着的阳台上有个小伙俯在栏杆上讲电话,他使用的是伟华建设起来的网络吗?信号还好吗?

    两个背着电脑包的年轻中国人穿过小巷从200街走到了199街,他们在地上的影子被路灯拉得长长的,那是加班晚归的伟华人。

    凌晨,好不容易才迷糊睡着的钱旦被电话吵醒,是一个新员工从深圳打过来的。

    那位新人激动地告诉钱旦:“我马上要调到埃及来了,听说您是主管,先打个电话问候您。”

    他显然没有想到时差问题,钱旦没有提醒他,说了几句欢迎得话,等他那边挂了电话。刚闭上眼睛,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位新人,他激动地告诉钱旦自己弄错了,要去的是尼日利亚不是埃及。钱旦还是没有提醒他注意时差,只是祝福他“一路顺利!”

    每年,一拨又一拨伟华的年轻人就是这样懵懂地走向海外,勇敢地走向未知的新世界。

    钱旦索性起床,又去了阳台。

    隔壁的清真寺传来咿咿啊啊祷告声,那是一天之中的第一次。

    钱旦扭过头,望着宣礼塔上幽幽的绿色灯光,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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