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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方才自己的决断:“…敌人用毒了,再告诫他们,要快!”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铁屑,磨砺着他的意志。

    北境的寒风中,神木王国的宰相托鲁汗裹紧紫貂裘。

    苍老的脸庞紧紧绷住。

    车窗外,是望之生厌、一片枯黄的荒原,点缀着黑色的雪块般未融尽的余烬。

    “鬼风冻断了河东,朱家堡…柳月梨的人…肉窖…塞满了…”

    身边一名随员凑近,气息急促。

    话语因寒冷和恐惧而断断续续,压得极低。

    断续的信息拼凑出北贤王正在进行的血腥“清理”。

    托鲁汗的皱纹猛地抽搐了一下。

    枯槁的手指死死攥住貂裘滚边的毛须。

    浑浊的目光越过摇晃的车窗,投向远处一道阴森如巨兽盘踞的铅灰色壁垒轮廓。

    那是北贤王的霜锋壁垒。

    朱家堡废墟边缘,临时搭建的流民营地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焦黑的残梁断壁如同刺向苍天的鬼爪,撑起一片污浊与绝望的穹窿。

    空气中弥漫着焦土、劣质炭烟和人畜粪便混在一起的恶臭。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冻僵的泥沼里冒上来的腐败气息。

    柳月梨艰难地拨开被泥浆和冰碴冻结得硬邦邦的帐篷帘子,刺骨的寒气和那股熟悉的恶腐味道立刻扑面灌入。

    外面比里面更冷。

    角落里,一张薄木板拼凑的“床”上。

    躺着常白山唯一幸存的那名情报斥候,叫杨二柱的小个子男人。

    此刻,他蜡黄的脸上仿佛刷了一层灰蒙蒙的死气。

    嘴唇裂开,蒙着一层诡异的青紫色。

    气息微弱得吓人,每一次吸气,都像是用尽全力在吞咽刀子。

    更令人心惊的是,他那裸露在破旧军服外的脖颈、小臂上,星星点点的暗红色肉疮已经开始溃烂,渗出粘稠、散发着甜腻腥气的脓浆。

    这些肉疮在微弱的光线下,隐隐蒙着一层灰暗的霜粒。

    “柳…柳大人…”

    杨二柱听到动静,眼皮费力地掀开一条缝。

    涣散的目光勉强聚焦在柳月梨脸上。

    他没敢说其他的,只是喉头痉挛般地滚动了一下,想扯出一点安慰对方的笑,却只扭曲了脸上的肉疮。

    帐篷里其他几张破床上躺着的人,情形大同小异。

    低哑断续的呻吟、撕心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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