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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起来。

    豆大的雨点敲打着黑色宾利的车窗,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声响,如同无数只手在疯狂地拍打棺材盖。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在雨幕中扭曲变形,光怪陆离,映照在沈知意毫无表情的脸上。

    她坐在后座,浑身湿冷,昂贵的黑色长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而僵硬的轮廓。

    颧骨上那道被戒指划破的伤口,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凝结成一道暗红色的痂。

    像一条丑陋的蜈蚣,趴在她苍白的皮肤上。

    司机老陈透过后视镜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小姐,到了。车子在枫林苑别墅前停下,老陈的声音带着哽咽。

    沈知意没有回应。

    她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瞬间再次将她包围。

    她没有撑伞,一步一步,像没有灵魂的木偶,走向那栋在雨夜中显得格外孤寂冷清的别墅。

    这是遗嘱里留给她的财产。

    位于城郊,远离市中心,周围只有大片未开发的树林。

    别墅很大,很空。

    因为位置偏僻,沈振邦生前极少过来,只留了一个定期打扫的钟点工。

    此刻,里面一片漆黑,没有一丝人气。

    沈知意输入密码。

    滴的一声轻响,门开了。

    一股久未住人的、混合着灰尘和淡淡霉味的冰冷空气扑面而来。

    她没有开灯,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

    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冰冷刺骨。

    她摸索着走到客厅中央,脚下昂贵的羊毛地毯吸饱了水汽,变得沉重而粘腻。

    终于,支撑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仿佛被抽空。

    她双膝一软,咚地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膝盖撞击的剧痛传来,她却浑然不觉。

    黑暗中,压抑了一整天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终于汹涌而出。

    没有声音。

    只有肩膀剧烈的、无声的抽动。

    滚烫的泪水和脸上冰冷的雨水、尚未干涸的血迹混合在一起,流进嘴里,咸涩得发苦。

    父亲躺在冰冷太平间的画面。

    陆明哲和苏晚在婚床上纠缠的画面。

    灵堂上陆明哲宣读遗嘱时冰冷的眼神。

    那枚扭曲变形的戒指砸在脸上的痛楚……

    所有的画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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