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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又倔强的温度像锋利的玻璃碎片,在骤然碎裂的心尖上扎出血淋淋的洞。

    啊……啊……

    喉咙里像塞满了粗糙滚烫的砂石,巨大的呜咽被死死堵住,胸口窒息的痛楚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眼泪疯狂地从干涩剧痛的眼眶里奔涌而出,视野中沸腾的熔金朝霞和海浪瞬间变成模糊的、晃动不息的金红色浑浊光晕。

    五年。

    那条我全然遗忘的围巾。那个曾经挡住悬崖厉风的声音。那些零碎的、带着温暖笨拙的善意。他……一直记得!甚至保留着这张仓促拍下、捕捉到我绝望瞬间的照片!

    他记得那个悬崖。

    他记得那句许诺。

    他记得……杜鹃花开。

    五年后,他终于等到了我再次来到这属于他的、被海浪撕咬的悬崖绝壁之上……却只能以这样惨烈的、最终在我指尖消逝体温的方式

    悬崖……杜鹃……混乱的哽咽声从喉咙深处撕裂出来。身体在巨大的悲伤冲击下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我猛地跪倒在轮椅前坚硬冰冷的岩石地上。

    膝盖骨被凸起的石头狠狠硌了一下,刺骨的疼痛却远不及心口被撕开的那道深渊的万分之一。

    手里的围巾被我紧紧攥着,攥得指骨发白,仿佛那是维系最后一点温热联系的救命稻草。眼泪大滴大滴砸落在浅粉色粗糙的羊毛线上,迅速洇开大片深色的泪痕。我呜咽着,被巨大的悲伤攫住喉咙,无法发出成调的词语。眼前是他垂落的手,指尖冰凉苍白的颜色刺得人眼痛。

    我再也无法遏制,像只濒死的受伤动物,向前扑倒,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轮椅中那具迅速流失温度、变得僵硬冰冷的身躯!

    隔着那件鲜艳得像凝固落日余烬的姜黄色厚毛衣,属于生命的一切柔软温润感都在飞快地抽离。胸腔里感觉不到任何振动。骨骼的硬度透过衣衫清晰地传递过来。只有山风吹透毛衣后残留的一点点极淡的、属于他本身的气息,混杂着海边盐雾的味道。

    可我把脸深深埋进那冰凉的毛衣里。手臂死死勒住,用力地、像是要将他早已冷却的骨骼按回自己的身体内腔里!皮肤接触到的是坚硬和彻底的冰冷,可我死死抓住的却是记忆中那个雾天里唯一伸过来的手臂,是那个在病房角落里独自对抗无边剧痛的倔强身影。

    身体因为用力而失控地剧烈颤抖,牙齿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巨大的绝望和无法挽回的宿命感如同冰冷的深海将我淹没。原来一切早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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