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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卧床安宁理念的一种无声而惨烈的反抗。

    我僵在原地,指尖瞬间冰凉。想说什么,喉咙却被无形的冰团堵住。我想触碰他剧烈颤抖的肩背,却又不敢。镇痛药呢常规的剂量在此刻汹涌的剧痛前如同螳臂当车。

    就在这时,莫云深紧闭的眼睫剧烈颤动,艰难地掀开一道缝隙。视线涣散空洞,意识似乎介于醒与梦的边缘。痛苦如黑水淹没了他,呼吸粗重破碎。

    当……当你老了……他喃喃自语,唇齿因寒冷和剧痛而打着颤,每一个音节都模糊得几乎破碎。头……发花白……他剧烈地喘息了两下,牙齿格格作响,睡……睡……思昏沉……

    声音干涩、断续,像劣质老唱片被强行转动。每一个词语都裹挟着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的痛楚呜咽,几乎不成语调。

    我的呼吸骤然停滞!

    如同被一道无声的霹雳从头顶贯穿!

    时间在轰然巨响中裂开巨大缝隙,所有属于现在的场景色彩如潮水般飞速退去,被另一幅更古老、更遥远、也曾让我心悸不已的画面粗暴地涂抹覆盖——

    五年前的云南,腾冲高黎贡深山边缘一个叫不出名字的陡峭悬崖上。

    风,凛冽如同冰刀,裹挟着深谷蒸腾而上的湿冷雾气,一下下撕扯着我的外套。我,十六岁的苏蓝,孤零零地站在崖边。脚下是令人眩晕的陡峭坡度,再往下,是浓雾也遮掩不住的、灰黑色嶙峋怪石和深不见底。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能吞噬一切的暗渊凝视。

    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脸被寒风吹得麻木。那时的活着,沉重得像背了一座用荆棘编织的十字架。离家前书桌角落摊开的诊断报告上的字句,家人的争吵、担忧和无措的眼神混杂的痛楚压得喘不过气……我只想结束。

    脚步挪向更危险的边缘。泥土松软湿滑,碎石滚落深渊,悄无声息。就在我最后一丝力气即将耗尽、重心前倾的刹那——

    一个身影猛地从山崖侧面湿漉漉的灌木丛里撞了出来!

    那是个年轻的旅行者,头发被山风吹得凌乱不堪,脸色冻得发青。他身上还沾着草屑和泥点,大口喘着气,显然是刚从那陡峭崎岖的小道爬上崖顶。

    没有任何客套询问想不开的废话。少年一步抢到我侧前方不远的地方,不是为了拦阻我向深渊坠落的身体轨迹,更像是隔断了我投向深渊视线所能触及的最核心区域,强行隔断了那片绝望的蛊惑。他没有靠近,保持着距离,目光锐利,像高山湖泊里浸过的黑曜石,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超越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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