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翳,只有两颗瞳孔缩成了针尖般大小,幽深、冰冷,毫无人类情感,如同两粒镶嵌在腐烂面团里的黑色玻璃珠。它们精准地锁定了我藏身的冷柜方向。

    一股混合着血腥、内脏腥膻和消毒水气味的恶臭,随着他的转身扑面而来。

    那张诡异的脸上,僵硬的嘴角似乎向上扯动了一下。一个干涩、嘶哑,像是砂纸摩擦着铁皮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清晰地穿透冰冷的空气:

    找——到——你——了——

    每一个音节都像冰锥,狠狠凿在我的神经上。

    跑!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我像一颗被强力弹簧弹出的弹丸,猛地从冷柜中蹿了出来,赤裸的脚掌重重地踩在冰冷湿滑的地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顾不上刺骨的寒意和脚底可能的割伤,我朝着停尸房那扇厚重的、刷着绿漆的金属门发足狂奔!

    身后,响起了沉重的、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咚……咚……咚……

    那声音带着一种金属靴跟敲击地面的质感,稳定、规律,如同催命的鼓点,紧紧追随着我狂奔的脚步。我不敢回头,用尽全身力气扑向那扇紧闭的金属门。冰冷的门把手入手滑腻,我疯狂地扭动、下压——

    咔哒!

    门开了!一股混合着尘埃和消毒水味道的走廊空气涌了进来。我闪身冲了出去,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扇沉重的金属门狠狠向后撞去!

    砰!!!

    一声闷响。门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我根本不敢停留,更不敢回头确认,只是拼了命地沿着昏暗、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走廊向前狂奔。走廊两侧是剥落的墙皮和布满铁锈的管道,头顶的荧光灯管大多已经损坏,仅有的几盏也忽明忽灭,投下摇曳不定、鬼影幢幢的光线。赤裸的脚掌踩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每一次接触都带来尖锐的刺痛,但这痛感反而成了支撑我继续奔跑的唯一燃料。

    身后沉重的脚步声消失了,但那种被冰冷视线锁定的感觉,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我像一只无头苍蝇,在迷宫般的走廊里狂奔。不知跑了多久,拐了多少个弯,肺部火辣辣地疼,喉咙里全是血腥味。就在我几乎要脱力的时候,前方走廊拐角处,一盏忽明忽灭的顶灯下,出现了几个人影。

    他们蜷缩在墙角的阴影里,像一群受惊的鼹鼠。三男一女。每个人都穿着和我一样的蓝白条纹病号服,同样污秽不堪,同样面黄肌瘦,脸上刻满了极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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