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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想!

    我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着如同生了锈的脖颈,布满血丝、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睛,透过狂舞如鞭的雨幕和翻腾的水汽,死死地投向远处那片如同沸腾油锅般的海面!

    在那里!在惊涛骇浪、如同巨兽翻滚的漆黑海面上,一点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灯光,在波峰浪谷间剧烈地颠簸、起伏、挣扎——那是我们租来的游艇,海风号!它像一个被命运巨手肆意玩弄的渺小玩具,随时可能被下一个巨浪拍成碎片,但此刻,它还在顽强地漂浮着,那点灯光,如同江临此刻摇摇欲坠的生命之火。

    江临还在上面!他一定以为我已经葬身鱼腹,或许正躲在相对安全的驾驶舱里,狼狈不堪地祈祷着风暴快点过去,然后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去领取那笔沾满我鲜血的保险金,拥抱他的新欢,开启他们的新生活!

    身体依旧冰冷刺骨,仿佛血液都已冻结。伤口依旧痛彻心扉,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在拉扯破碎的肺叶,带来窒息般的锐痛。但一股前所未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力量,却在这具残破不堪、濒临极限的身体里疯狂滋生、膨胀!那力量源自刻骨的恨意,源自被彻底背叛后燃烧殆尽的最后一丝温情,更源自手中这个冰冷的、染血的、足以将他们打入地狱的铁证!

    我咬紧牙关,牙齿因为寒冷和用力而咯咯作响。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撑起这具沉重的躯体。左臂的骨头似乎没有完全断裂,勉强还能支撑一点可怜的重量,但每一次用力都带来钻心的疼痛。右臂和右腿几乎完全失去了知觉,像不属于我的累赘。礁石表面被雨水冲刷得滑不留手,冰冷刺骨。

    呃啊……一声压抑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痛哼从喉咙深处挤出,汗水(或许是雨水血水)混合着,从额头滑落,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更加模糊了视线。

    不能放弃!绝对不能!

    我一点点地挪动身体的重心,将大部分重量压在相对完好的左半边身体上。完好的左手手指在粗糙湿滑的礁石上拼命抠挖,指甲翻卷带来的疼痛已经麻木,只为寻找任何一点微小的、可以借力的凸起。右腿如同沉重的麻袋,拖在身后,每一次摩擦拖动都带来新一轮撕裂般的剧痛。

    一步……再一步……向着前方不远处,礁石滩更边缘的地方,一块半浸在狂暴海水里、被滔天巨浪不断疯狂冲刷的巨大礁石爬去。那里,在巨石的根部,海浪冲刷形成的凹陷处,似乎有一个狭窄的、勉强可以暂时容身的缝隙。更重要的是,那个位置,视野更高,可以更清晰地、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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