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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索要土地的巨大手掌。

    不是攻击,不是威慑。

    是一个邀请。

    我浑身是汗和灰尘,心脏还在疯狂跳动,看着那只布满厚茧、充满力量的巨掌。一瞬间,三天来的地狱景象、营地的屈辱、同伴的鲜血、那只金属乌鸦冰冷的注视……全部涌上心头。恨意如同毒藤缠绕。但更深处,是玛雅疲惫却坚持救治动物伤员的侧脸,是巴克在暴动中拉起的陌生孩子,是城市废墟里无声凋零的一切生灵……

    我颤抖着,沾满污垢和汗水的手,慢慢抬起,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重量,放在了长老粗糙宽厚的掌心边缘。那触感温热,坚实,如同大地本身。

    巨大的防爆门在我们身后缓缓关闭,将剑拔弩张的通道隔绝。谈判室内的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人类代表脸色苍白,惊魂未定。长老庞大的身躯坐在特制的合金座椅上,闭着眼睛,胸膛微微起伏,刚才的生死一线显然也消耗了它巨大的心力。

    我和巴克、玛雅作为证人,被允许留在角落。我们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了架,只有心脏还在为刚才的惊险狂跳不止。

    谈判开始了。过程艰难、缓慢,如同在布满荆棘的冻土上开凿。每一个字眼都斤斤计较,每一寸土地的归属都牵扯着无数血泪。人类代表要求保留核心城市圈和主要农业带,长老则坚持大片的自然生态区和资源地必须完全归还。空气中弥漫着不信任的尘埃,随时可能再次引爆。

    时间在艰难的拉锯中流逝。窗外的天色,从最深沉的黑,渐渐透出一抹死寂的灰白。长夜将尽。

    就在双方就某个关键资源区的划分再次陷入僵局,气氛降到冰点时,长老突然睁开了眼睛。它没有看人类代表,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角落里的我们,更确切地说,是投向了玛雅。

    医生。长老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僵持,你的手,一直在流血。

    我们一愣,顺着它的目光看去。玛雅下意识地把右手往身后藏了藏。她的右手小臂外侧,一道被能量束擦过的灼伤,皮肉翻卷,虽然在临时包扎下止了血,但绷带早已被渗出的组织液染透,边缘还有干涸发黑的血迹。在高度紧张下,她甚至没感觉到持续的疼痛。

    长老没有等待回应。它巨大的手掌动了动,旁边一只沉默侍立、戴着精密金属爪套的黑猩猩(它的技术官)立刻上前,递过来一个密封的小型金属罐。长老用粗大的手指笨拙却异常小心地打开罐子,里面是半罐散发着奇异草木清香的深绿色凝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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