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许可下,父亲终于决定把沈知宴和白薇薇放出来,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他们像两只被雨水打湿的野狗,
蜷缩在阴暗潮湿的港口仓库里。
白薇薇的左眼被沈知宴打的彻底失明,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她的嘴唇干裂出血,却还在不停地喃喃自语,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沈知宴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他曾经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如今乱如杂草,昂贵的西装也早就破烂不堪。
他时而狂笑,时而痛哭,
完全看不出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沈家大少爷的影子。
他们的皮肤上都布满了溃烂的疮疤,那是长期得不到治疗,而逐渐严重的脏病。
可沈知宴不知道的是,出来以后,还有更大的痛苦等着他。
父亲早已和沈家做了交易,扶持了一个远房表亲上位。
沈家为了不得罪父亲,也为了让沈家避免因丑闻而引发的股票暴跌,
保住家族在商界的地位。
选择了放弃沈知宴这个不成器的长子,让他自生自灭。
没有了家族的托举,沈知宴成为了这座城市里,
最卑微肮脏的流浪汉。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知宴和白薇薇像游魂一样四处游荡,
他们睡过天桥底下,翻过垃圾桶,
甚至为了一块发霉的面包打过架。
白薇薇的疯病越来越严重,她常常对着空气大喊大叫,说有人要杀她,
沈知宴则总是跪在地上,祈求沈家能接他回去。
不久后的一个冬夜,沈知宴和白薇薇终究没能抗过日益下跌的气温,
死在了他们相依为命的桥洞里。
第二天清晨,环卫工人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法医说,他们是冻死的,死亡时间相差不到一小时。
而此时在地球的另一端,我正带着孩子在阳光明媚的海滩上散步。
童童在沙滩上追逐着浪花,银铃般的笑声随风飘散,
偶尔我会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但很快就会被眼前的美好冲淡。
人生就是这样,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
(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