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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了怔,蹙眉道:“说什么胡话,你我都还年轻,日子还长着,莫要再说这些话。”

    江念坚持问道:“应不应?”

    呼延吉默然不语,好一会儿才说:“好。”

    江念在呼延吉面前一向被迁就惯了,她不能没有他,如果突然有一天,世上再无他,她不要体验那种绝望甚至可怖的孤独。

    她要的就是睡前同他无所事事地闲话,醒后替他更衣,空下来时,想一想他,待想得差不多了,他就从前廷回来了。

    她不要守着一座他不会再出现的殿宇,不要躺在一张没有他的温度的床榻。

    若他先她一步离开,她就盲了双眼,世界再无光。

    可江念没想过,呼延吉若失去了她,痛苦可能比她更甚,因为他爱她更多。

    “阿姐。”呼延吉轻唤一声。

    “什么?”江念依旧把玩着他的耳垂,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呼延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滚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没什么,有些晚了,睡罢。”

    江念点了点头,躺下,然后拉了拉呼延吉的衣袖,呼延吉跟着躺下,待江念睡去后,叹了一声:“怀着孕呢,尽说些胡话。”

    窗前过马,时间一晃而过。

    江念自打有孕后,高太后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快要临盆时,常往西殿来看她,问询她的身体状况。

    终于,在一个夜里,江念的肚子开始发作,同上一次一样,一阵一阵的痛,如浪一样,前面才退去,后面又涌了上来。

    王庭的宫医和御用稳婆在江念待产前就被安排于西殿值守,随时应候。

    已是深夜,西殿仍旧灯火通明。

    众人见他们平时沉稳的君王焦急地来回踱步,走一会儿,停在一处,然后再继续来回。

    就连平日早已歇下的圣太后也来了。

    寝屋断续传来稳婆催产的话语,还有大妃不连贯的从喉腔挤压出的呜咽,到最后,声音也哑了。

    寝屋的门扇上人影晃动穿行。

    呼延吉哪曾见江念这般遭过罪,心神完全乱了,再不复往日的持重。

    高太后从旁劝道:“你急也无用,她之前生过一胎,这一胎定是平安的。”

    呼延吉点头道:“母亲说得是。”嘴里这样应着,可整个人像在油锅里乱炸,静不下来。

    好在过了一会儿,寝屋里终于响起一道嘹亮的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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