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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用水压一压罢。”

    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婆子缓缓抚拍着一年长妇人的后背,再看这年长妇人,身形清瘦,发丝掺白,就着一旁奴妇递来的碗喝了一口凉水。

    这咳嗽的年长妇人正是朵氏之母。

    而她身边的年长奴妇是她的贴身侍女,朵家获罪,府中的奴才皆被发卖,朵母因身体孱弱,她的贴身老奴不忍离去,甘愿一道下牢狱,侍奉左右。

    朵母咽下一口凉水,喉咙的哑痛稍稍好了些,如今的她不过吊着一口气,她体内的毒比之女儿更甚,为着这毒又牵带出旁杂病症。

    可就是这么一副残躯,却生生捱到了如今,比那个毒害她之人更加长命,这就是她活着的意义。

    “还好,还好……”朵母虚着声气说道。

    “还好什么?”奴妇问道。

    “我的梵儿不用待在这里。”朵母眼里涌出一点开心,哪怕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却也庆幸女儿逃脱那座血红的府邸,不用再像提线木偶一般。

    “是呢,朵姑一定会好好的。”奴妇宽慰道。

    朵母轻轻笑出声,笑着笑着又咳了起来,奴妇一面抚拍,一面说道:“婢子叫狱吏换些热水来。”

    说罢,拿着瓷碗走到牢房门前,唤了一声:“牢头大人,劳你换些热水来。”

    那声“牢头大人”才一出口,值守的狱吏就忙不迭地小跑来,态度亲和道:“来,来,我给你们倒上。”

    奴妇道谢,牢头客气连连。

    这方倒过热水,又拎着壶去了斜对面的一间牢房,立住,小心地问道:“朵郎君可要热水?”

    朵阿赤倦倚着墙角,除了头发有些凌乱,其他都还好。

    “不必了。”

    牢头笑着点了点头,拎壶走了。

    一个声音从旁边的牢笼响起:“老夫没能事成,认了,不悔。”

    朵阿赤惨笑着摇了摇头,转头看向隔壁牢笼,声音无波无澜:“父亲可曾为我们这些儿孙想过?可有为伴您身侧的夫人们想过?”

    到了这个时候,朵尔罕的腰背反倒直挺了,彻底撕下谦恭的表皮,露出自大自负的内里,他本就是这样的人,这才是真实的他。

    “想要成大事,怎能牵绊太多,我为的是整个朵氏一族。”朵尔罕说道。

    朵阿赤停了一会儿,一腔的话在这一刻终于压持不住,说了出来:“您不是为了朵氏一族,您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为了满足您膨胀的野心,不惜罔顾全族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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