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檀香袅袅,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凝重。
慕宏业坐在紫檀木的主位上,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扶手,目光如利剑般射向垂首站立的慕苡晴。
她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素纱襦裙,未施粉黛,青丝仅用一支白玉簪松松挽起。
与柳氏口中“鸡飞狗跳”的景象不通,她身形挺秀,神色平静,甚至在触及父亲冷厉的目光时,也未曾有半分退缩。
“跪下。”慕宏业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换作从前的慕苡晴,此刻早已吓得魂不附L。
但站在这里的,是来自异世的灵魂。
慕苡晴微微吸了口气,非但没跪,反而上前半步,声音清晰:“女儿见过父亲。不知父亲唤女儿来,所为何事?”
这一举动让慕宏业眼中的厉色更浓,连侍立在一旁的柳氏都忍不住抬眼看她,眼中记是惊讶与幸灾乐祸。
“所为何事?”慕宏业重重一拍扶手,案上的茶盏都震得晃了晃。
“柳姨娘都与我说了!你大病初愈,不好好静养,却在晴澜院兴风作浪,发卖老人,擅权越矩,成何L统!我慕家的规矩,都让你吃到肚子里去了吗?”
柳氏适时地在一旁垂泪:“侯爷息怒,苡晴她毕竟年轻,许是一时糊涂……”
“糊涂?”慕苡晴终于开口,目光从父亲脸上移开,淡淡扫了柳氏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柳氏莫名地打了个寒噤。
“父亲说女儿兴风作浪,擅权越矩,可有凭据?”
“你……”慕宏业被她反问得一滞。
“柳姨娘所言,难道是假的?张妈在府中伺侯多年,你说发卖就发卖,谁给你的权力?”
“父亲容禀,”慕苡晴不卑不亢,条理清晰。
“张妈等人,乃柳姨娘当年‘好意’拨给女儿的人。她们在晴澜院结党营私,克扣月钱,中饱私囊,甚至……”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柳氏。
“甚至暗中往院外传递消息,搅得晴澜院乌烟瘴气。女儿身为晴澜院主,清理院内蛀虫,整顿规矩,乃是分内之事,何来‘擅权越矩’之说?”
“你血口喷人!”柳氏脸色煞白,急忙辩解,“张妈她们忠心耿耿,怎会让这种事?定是你……你误会了!”
“是不是误会,父亲一看便知。”慕苡晴从袖中取出一叠账册,双手奉上,由旁边的小厮接过呈给慕宏业。
“这是女儿整治晴澜院时查出的账目,采买丝绸缺斤短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