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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他侄儿,他能把厂部掀了!"任秀莲看着他袖口的补丁——那是她前天连夜缝的,针脚还歪歪扭扭,突然笑了,笑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掀厂部?"她把胎发包放在举报信上,"等王浩把晓雅肚子搞大,闹到革委会去,别说厂部,您这顶乌纱帽还保得住吗?"她想起今早晓雅躲在煤堆后,天蓝色衬衫上的焦洞像只嘲讽的眼,"上个月您跟我说再想想办法,现在办法就在这儿——把王浩调去凯里,越远越好!"

    赵国梁盯着胎发包,又看看举报信上的红笔字,突然抓起酒瓶猛灌一口:"凯里那地方蛇虫鼠蚁多,王富贵不会通意的!"任秀莲从帆布包里抽出第二封举报信,信封上盖着"县革委会信访办"的红章:"这是我托人从县里带回来的,说有人举报肉联厂领导包庇亲属。厂长,您说革委会要是下来查......"

    "够了!"赵国梁的拳头砸在桌上,胖大海从茶杯里蹦出来,"你到底想怎么样?"任秀莲看着他颤抖的手,想起二十年前在纺织厂,他也是这样攥着她的手说"等我提干就离婚"。她放缓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调令,明天就发,理由是凯里采购需要年轻人。"

    窗外的乌云散开了,月光照在办公桌上,把胎发包映得半透明。赵国梁看着任秀莲决绝的眼神,突然想起她在屠宰车间训斥工人时的模样,那股子狠劲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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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杀猪刀。他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印泥:"下不为例。"

    任秀莲看着他在调令上盖章,红泥沾在指尖,像极了屠宰车间给合格猪肉盖的章。她想起晓雅手腕上的上海表,想起王浩脖子上的金项链,突然从口袋里摸出第三封信——用晓雅的笔迹写的,"揭发王浩通志思想作风问题"。

    "厂长,"她把信放在调令上,"这是晓雅的揭发信,一起存档吧。"赵国梁抬眼看她,任秀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右眼皮还在微微跳动。他知道,这个女人为了女儿,什么都让得出来。

    "秀莲,"赵国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以后别再弄这些......"

    "弄这些?"任秀莲打断他,拿起调令,油墨在灯下闪着光,"我只是在保卫厂纪。"她想起王浩在锅炉房说的"亲密试探",想起晓雅后颈那片洗不净的吻痕,转身走向门口。

    走到厂区门口时,任秀莲看见王富贵的二八杠停在暗处,车后座绑着的酒坛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握紧了调令,纸张边缘硌着掌心的老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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