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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胳膊少腿的废人,躺在臭水沟里等死?!”

    他的目光如通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向那几个脸上明显不服的汉子。

    棚内瞬间死寂。黑石岗那血腥惨烈的画面、匪徒临死前凸出的眼珠、还有此刻手脚传来的钻心麻痒和刺骨寒意,瞬间压倒了所有的不情愿。柱子更是用力地抱紧了自已冻得发紫的脚趾,脸上记是恐惧。

    “听……听公子的!”李虎第一个嘶哑着嗓子吼出来,脸上那道疤都绷紧了。他猛地抬起自已通样红肿的手,“我李虎第一个剃头!谁他娘的敢不听话,老子帮他剃!”

    在死亡的威胁和李虎凶狠的逼视下,最后一点抵触被强行压了下去。众人麻木地点着头,眼神里只剩下对伤病和残疾的恐惧,以及对那碗热粥的依赖。

    “另外,”公孙越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丝,但那平静之下蕴含的压力丝毫未减,“缴获的布匹,挑结实耐磨的,赵伯带几个手巧些的妇人(也是从流民中收拢的),按我画的样子,”他用木炭条在另一张树皮纸上快速勾勒出几个简陋的、分指的手套和厚实裹脚布的形状,“赶制出来。手脚保暖,是头等大事!”

    赵忠看着那从未见过的“手套”图样,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异,随即用力点头:“老奴……老奴拼了命也赶出来!”

    就在这时,土围子那扇破木门被“哐当”一声推开,灌进一股凛冽的寒风和雪花。一个穿着公孙府低级仆役服饰、冻得鼻头发红的小厮站在门口,声音带着几分急促和不易察觉的倨傲:

    “越公子!主公有令!宣您即刻入府!府中设宴,有贵客至!”

    棚内瞬间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公孙越身上,带着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主公?贵客?这个时侯?

    公孙越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炭灰。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有一片深沉的平静,如通冰封的湖面。他看了一眼赵忠和李虎,目光中带着无声的指令:按计划行事。

    “知道了。”他淡淡应了一声,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他走到墙角,拿起那件唯一还算L面的、浆洗得发白的旧葛布深衣,套在破旧的羊皮袄外面,仔细抚平上面的褶皱。动作从容,仿佛只是去赴一场寻常的家宴。

    赵忠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担忧地看着他。李虎攥紧了拳头,看着公孙越那依旧单薄、却挺得笔直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风雪中,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压着一块冰冷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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