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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像两根沉默的木桩,一左一右牢牢夹着她。李昭华挺直了背脊,目光越过燕归寒低伏的头颅和那盆垃圾,茫然又冰冷地投向墙壁上那一小块唯一能见到灰白天空的窗洞。外面的惨嚎声正渐渐变成濒死的呜咽,如同鬼哭。

    室内死寂得可怕,只有寒风的呜咽和时断时续、远处传来的绝望惨叫声。门外兵卒沉重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燕归寒对此一切充耳不闻。他的手指开始在那一盆狼藉中翻动、拣选。动作迟缓得如同耄耋老人,带着一种近乎濒死的沉重感。

    他开始用力搓揉那一把混杂着石子和泥垢的黑琉晶砂。污浊的粉末沾满他粗粝的手掌,随着搓揉的动作簌簌落下黑色的粉尘。接着他拿起那块最不起眼的陨铁碎片,指甲沿着某些极其细微、近乎天然形成的纹路掐刮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他甚至还费力地拿起一根废弃木料上生锈的铁钉,就着硬木板用一块碎石磨去其上的锈斑。

    时间在死寂的、令人窒息的重复中流过。

    李昭华从一开始的木然和极力忽视,到目光终于被角落里那单调、怪异、几乎毫无意义的动作不自觉吸引。那缓慢搓揉黑砂的动作,那指甲掐刮铁片的尖响,那磨铁钉的反复……这些都太怪异了,怪异得透着一股歇斯底里的疯癫。这死囚,用这些污秽下脚料,在干什么他真的以为靠这个能挡灾能换来全尸荒谬!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她心底翻涌起一股混杂着恐惧的滔天怒气,冰冷的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那指甲刮铁的声音如同锈蚀的锯子在反复切割她的神经末梢。

    门外的兵卒也看腻了这无声的闹剧,最初的警惕被长时间的、毫无波澜的重复磨成了更深的鄙夷和一种被愚弄的烦躁,观察孔里那目光变得越发不耐和恶毒。

    就在这几乎让所有人都绷紧到极点、随时可能爆发吼叫或转身离去的临界点——

    燕归寒一直低垂着的头猛地抬起!那双一直如蒙尘琉璃般浑浊的眼眸,刹那间爆射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凌厉凶光!疲惫、病态、枯槁瞬间被一种近乎疯狂燃烧的锐意驱散!他口中发出一声压抑到极点后陡然爆开的、野兽般的低吼!左手闪电般抓起木盆里那团纠结的银丝茧线残段!

    右手化掌为刀!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道和角度,带着破空的尖啸,狠狠劈在那块他反复掐刮过纹路的陨铁碎片之上!

    铮——!!!

    一声完全超出所有人想象的、清脆高亢如同金玉断裂般的震响!在这狭小的石室里骤然炸开!那声音极其尖锐,蕴含着一股穿透耳膜的金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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