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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用美工刀刻的小樱花,刀痕被显影液晕开,像滴在宣纸上的墨梅,摄影是减法的艺术,但废片是未完成的诗——比如你睫毛上的露珠,其实是......他忽然停住,喉结滚动,其实是很好的隐喻。

    三个小时后,当少女睫毛上的露珠在定影液里显影成清晰的泪滴时,我才惊觉那是上周父亲忘记吃药时,我在实验室偷偷掉的眼泪。林深用镊子夹起相纸,在红光下旋转180度,银盐颗粒在纤维间形成细腻的星轨,看,高光区域先死亡,暗部永远有生机,他的呼吸拂过我耳后新生的碎发,就像有些秘密,总要等到合适的显影温度才会显形。

    离开时,早樱正扑簌簌撞在暗房窗玻璃上。他把徕卡塞进我怀里,金属机身带着体温,镜头盖内侧的LS字母被磨得发亮,S的末笔有处小缺口,像他左眼下的泪痣。我抱着相机走到樱花树下,暮色从教学楼尖顶漫下来,他的白衬衫消失在走廊尽头时,我忽然想起标本室那只蓝闪蝶——翅膀合拢时是深沉的靛蓝,展开却有银河般的璀璨,而我,有幸见过那道转瞬即逝的光。

    第二章:共振·樱花树下的双镜头

    四月的樱花祭带着雨水浸泡过的甜腻,八重樱的花瓣落在海鸥DF-2的观景窗上,晕开淡粉色的雾气。林深站在社团展位前,佳能5D的肩带穿过徕卡M6的背带,在胸前交叉成无限符号,像中世纪炼金术士的神秘图腾。他手腕上的黑色皮筋里,除了初遇时的樱花,还缠着半片泛黄的胶片——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在暗房冲废的底片边角料。

    宾得67是机械怪兽,他把中画幅相机塞进我手里,金属机身带着正午阳光的灼烫,但用它拍樱花,花瓣的绒毛能划破你的指尖。我接过相机时,触到他掌心的茧——椭圆形茧子边缘泛着淡红,像被樱花汁染过的丝绸,那是他多年按动徕卡快门的勋章。他的指甲修剪得见肉,指腹有常年擦拭镜头留下的细痕,像微缩的星图。

    我们在樱花树下蹲了两个小时,三脚架的尖脚陷进潮湿的泥土。他教我用美能达测光表时,指尖覆在我手背上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心跳如快门——1125秒,f4光圈,ISO200,这组参数后来刻进了我的记忆。逆光时遮光罩要倾斜15度,他的声音混着风声和蜜蜂振翅,不然眩光会吃掉花瓣的纹理,像回忆被时间漂白。他说这话时,我看见取景器里的樱花突然柔焦,原来我的食指正压在快门按钮上,力度足够触发自拍模式。

    中午吃章鱼烧时,他的铁皮盒里除了胶卷,还有个玻璃小瓶,里面装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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