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语速:
2x
3x
4x
5x
上一页    存书签 下一页

    他闭上眼,将头靠在冰冷刺骨的石壁上。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和疲惫,但紧绷了太久的心弦,却在这一刻,奇异地松弛了一瞬。至少,暂时……活下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凝固在石壁渗水声中的灰色长卷。江屿被囚禁在这方寸之地,如同被遗忘在时光缝隙里的尘埃。每日只有固定的时辰,铁门下方那个小方孔会无声打开,递进来一碗清可见底的糙米粥,一个硬邦邦、几乎能硌掉牙的粗面窝头。食物冰冷粗糙,仅能维持生命最低限度的运转。无人与他交谈,无人过问他死活,只有门外禁卫那沉重、规律的脚步声,如同刻板的更漏,在死寂的走廊里日复一日地重复。

    江屿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像一头蛰伏的受伤野兽。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身体的创伤和精神的极度消耗需要时间舔舐。偶尔清醒,也只是望着那扇狭小的铁窗出神。窗外的天光从惨白到昏黄,再到墨黑,日升月落,无声地记录着被囚禁的刻度。他的脸颊迅速地凹陷下去,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透出一种病态的蜡黄,唯有那双眼睛,在偶尔睁开时,深处似乎有幽暗的火苗在无声燃烧,越来越亮,越来越沉静,如同被磨砺的寒铁。

    时间在绝对的寂静中流淌,慢得令人窒息。不知过了多少日,当那扇铁门再次被打开时,进来的不再是李德全,而是一队面无表情、动作机械的宫女。

    没有一句解释。她们如同提线木偶般,沉默地涌进这间弥漫着霉味和血腥气的石室。冰冷的水被倒入粗糙的木盆,散发着刺鼻皂角味的布巾被浸湿、拧干。她们的动作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刻板,毫不温柔地开始剥除江屿身上那件早已污秽不堪、凝结着血痂和尘土的囚衣。

    粗糙的布巾擦过身上的伤口,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江屿闷哼一声,身体下意识地绷紧,牙关紧咬,额角瞬间渗出冷汗。他睁开眼,眼底深处那簇幽火猛地一跳,但随即又强行压了下去,任由她们摆布。清洗的过程粗暴而高效,如同处理一件需要清洁的物件。冷水冲刷掉污垢,也带走了最后一丝体温,让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清洗完毕,一套全新的衣物被扔在他面前。不再是囚衣,但也绝非华服。质料是普通的细棉布,颜色是毫无生气的藏青,式样简单到近乎简陋,没有任何纹饰,尺寸也显得过于宽大,套在他明显清瘦了许多的身体上,空空荡荡,更添几分落魄。

    宫女们完成了任务,如同潮水般无声地退去,只留下地上残留的水渍和空气中挥之不去的皂角味。石室重归死寂。江屿低头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