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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看不下去了!

    压抑了许久的哄笑声、嘲讽声、奚落声,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爆发出来!比之前更加汹涌,更加肆无忌惮!声浪几乎要掀翻流觞台的穹顶!有人笑得前仰后合,有人拍着桌子,有人指着江屿的方向,眼泪都笑了出来。

    沈清秋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脸上终于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胜利者般的畅快笑容。他微微摇头,叹息着,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部分笑声:唉,江世子,这……这又是何苦呢强求不得啊!看来这文墨之道,终究是讲究天赋的。世子还是安心……斗鸡走马,方是正途啊!话语中的刻薄和得意,如同淬毒的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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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台之上,李德全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飞快地瞥了一眼身侧的女帝。

    夏初依旧端坐。珠旒纹丝不动。只是,她搭在扶手上的那只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微微颤抖着。指甲深深陷入紫檀木的雕花缝隙,几乎要折断。她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子,死死钉在江屿手中那半截断笔上,眼底深处,一丝被愚弄的狂怒和冰冷的失望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废物!果然还是那个扶不上墙的烂泥!连笔都能拿断!她给他机会,他就给她看这个!

    然而,就在这片足以将人彻底淹没的滔天嘲笑声浪中,就在沈清秋得意洋洋的奚落里,就在女帝那冰寒刺骨、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边缘——

    长案前,那个被墨点溅污了衣袖、手中只剩半截断笔的身影,却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没有像众人预想的那样,羞愤欲绝地扔掉断笔,掩面而逃。

    他甚至没有去看袖口和手背上的污迹。

    他仿佛根本没有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嘲笑,没有看到那一片狼藉的宣纸。

    他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自己握着半截断笔的手。

    那半截断笔,笔杆的断口处,参差尖锐的木刺如同獠牙。他平静地看着那尖锐的断口,然后,在所有人惊愕、不解、甚至忘了继续嘲笑的目光注视下——

    他猛地将左手拇指的指腹,狠狠按在了那尖锐的断口之上!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头皮发麻的皮肉撕裂声!

    殷红的鲜血,瞬间涌出!

    浓稠,温热,带着浓烈的铁锈腥气!

    鲜红的血珠,顺着断口处的木刺,迅速汇聚,滴落下来。

    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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