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狱墙上的青苔,想起孩儿死前也是这样的夜晚,段婉汐的丫鬟端着掺了乌头碱的汤药,笑盈盈地说:小世子该喝药了。
书房内,我递过早已备好的证词,上面写着太子私造兵器的地点——那是段婉汐丫鬟漏出的秘密,如今成了绞死他的绳。
你...陆江宸捏着证词,指节泛白。
王爷想坐稳太子之位
我凑近他,闻见他袖中残留的沉水香,就该知道,有些证据,该如何呈给陛下。
他沉默良久,将证词塞进袖中,腰间双鱼玉佩在烛火下晃出裂纹。
皇后的哭喊声穿透了养心殿的珠帘。
我站在殿内,看她拽着皇帝的龙袍,凤冠上的珍珠簌簌掉落:陛下饶了承裕!他只是一时糊涂!
陆江宸站在我身侧,他呈上的证物里,独独缺了段婉汐的书信。
原来他终究舍不得,那个救他命的女人。
废黜太子,贬为庶人。皇帝的声音带着疲惫,皇后教子无方,禁足坤宁宫。
我望着太子被拖出宫殿的狼狈模样,望着皇后拽着太子不舍的模样,想起安轩被杀时的痛苦。
09
和离书。我走进陆江宸的书房,王爷画押吧。
看到和离书,陆江宸的双眼瞬间变得猩红,你想离开我休想!我告诉你,你生是我晋王府的人,死
——
死是晋王府的鬼我笑出声,王爷忘了我儿子就是死在这王府里的。
他突然松开手,后退半步。
我知道,他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
三日后,我在房间里醒来,镣铐磨着脚踝。
陆江宸坐在床边,手里捏着孩儿的拨浪鼓:我会重审孩子的死因。
鼓面上的麒麟纹被他捏得变了形。
不必了。我晃了晃镣铐,铁链声在房间里回荡,现在太子已经被贬为庶人,皇后又不支持你,一心只想帮扶废太子,我帮你坐上太子之位,你给我和离书,并承认段氏无过。
他猛地抬头,拨浪鼓掉在地上,发出空洞的响声。
你怎么帮我他捡起拨浪鼓。
你不用管,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给我三日。
这三日里,我让春雨把皇后母家私铸铜钱的账本以及麒麟玉佩,塞给了监察御史。
苏安轩的养父——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御史,摸着麒麟玉佩老泪纵横:安轩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