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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变得沉默寡言,甚至有些疯癫,偶尔会念叨船沉了…都死了…不是我告密的…。

    第六天,第七天……

    死亡名单还在增加。每一个死者之间似乎都有着或明或暗的联系,都曾活跃在二十年前墨河县那个走私盛行的灰色年代。死亡的方式各不相同——暴毙家中、死于娱乐场所、书房猝死、棚屋病亡……但死亡的印记却出奇地一致:那诡异的黑斑,以及死前或惊骇、或困惑、或绝望的神情。

    七日内,七条人命!时间精准得如同丧钟在敲响。数字七像一个无形的枷锁,紧紧扼住了墨河县的咽喉。街头巷尾的议论彻底变了调:

    七艘船!七条命!一个都跑不了!

    是幽灵船队!船上的亡魂来找替身了!

    二十年前那场沉船事故…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冤魂不散啊!

    下一个会是谁当年那批人还剩几个

    黑斑瘟!被诅咒的人都会死!

    亡魂索命的流言甚嚣尘上,几乎成为了唯一被广泛接受的解释。恐惧像冰冷的江水,淹没了每一寸土地。县政府焦头烂额,组织了所谓的专家会诊,却对黑斑成因和致死机制一筹莫展。防疫部门如临大敌,穿着厚厚的防护服在县城各处喷洒消毒剂,更增添了末日般的恐慌氛围。整个墨河县,笼罩在一片绝望的、等待下一个死亡降临的窒息之中。

    周正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局里的压力、上级的问责、民众的恐慌,像三座大山压在他肩上。法医老陈几乎住在了解剖室,却只能一遍遍确认死因是急性多器官衰竭伴随不明物质中毒,对那黑斑的成分束手无策——设备有限,送省城检验需要时间,而且结果可能更糟。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那虚无缥缈的幽灵传说。

    就在第七个死者出现的那个令人窒息的黄昏,周正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烟灰缸早已堆满。墙上挂着巨大的墨河县地图,七个死者的照片和名字被红笔圈出,用线胡乱连接着,旁边贴着江底沉船和幽灵船目击报告的复印件,一片混乱。他盯着地图上蜿蜒的黑江,尤其是鬼见愁那个用红笔狠狠圈住的位置,目光几乎要将地图烧穿。

    二十年前…走私…沉船…他喃喃自语,反复咀嚼着钱永禄临死前电话里的只言片语和李栓柱疯癫的呓语。一个模糊的轮廓在脑海深处挣扎,却抓不住清晰的脉络。他需要一把钥匙,一把能同时打开科学和传说的钥匙!

    就在这时,他猛地想起了省地质局那份被他随手塞进抽屉的传真——关于紧急调派一位特殊专家协助调查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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