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从恒温恒湿的标本架上取下一个小小的液氮罐。罐体冰冷刺骨。打开盖子,白色的冷气丝丝缕缕溢出来。我用长长的镊子,小心翼翼地从罐底的深寒雾气中,夹起一枚小小的、干瘪的石榴籽——那是从赵阿婆遗落的布袋里捡出来的最后遗物。籽粒表面凝结着细密的白色霜晶。我凝视着这粒被绝对低温封印的种子,把它重新放回液氮深寒的中心。
混沌常数H,降至安全阈值。
我对着冰冷的罐体轻声说。
关上罐盖的刹那,一滴微小的、来自窗外现实世界的水珠,不偏不倚地落在罐壁光滑的不锈钢外壳上,拉出一道清晰的、向下延伸的水痕。
我将继续,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