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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不再是死寂的绝望或茫然的依赖,而是一种内敛的、如同深潭蓄水般的沉静。他不再蜷缩于角落,开始主动承担起力所能及的事。

    劈柴,动作依旧有些生疏,却沉稳有力。生火,手指被烫红也不吭声。甚至摸索着用我带回的糙米和破陶罐煮出勉强能入口的粥。

    他不再回避我的目光。当我倚门而立,看着院中那棵枯树时,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那道沉静而专注的视线。那目光不再充满困惑和恐惧,而是带着一种无声的探寻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温度。

    有时,他会看着我清理指尖沾染的、来自幽冥深处特有的阴寒气息。那气息凡人触之即伤,在我指尖却如同水流般滑落。

    幽冥……

    他会低声问,语气里没有畏惧,只有纯粹的好奇,是什么样子

    忘川水冷,彼岸花无香。

    我指尖捻起一缕若有似无的黑气,看着它在空气中缓缓消散,众生归宿,万魂沉浮之地。无日无月,唯有魂灯长明。

    他静静地听着,目光落在我指尖消散的黑气上,若有所思。

    比绥阳还冷

    冷得多。

    比这院子还荒

    大千万倍,空寂如永夜。

    他沉默片刻,目光再次落回我脸上,那双澄澈的眼眸深处,映着破屋里微弱的火光。

    听起来……很孤独。

    他低声说。

    我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孤独执掌生死轮回,看尽神魔陨落,亿万年来早已习惯。这个词从这曾高高在上、如今却跌落尘埃的上神口中说出,带着一种奇异的违和感。

    习惯了。

    我淡淡回应,视线转向窗外沉沉的暮色。

    他不再说话。破屋里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日子在沈颐沉静的恢复中滑过。他体内的生机在那点翠意的滋养下缓慢而坚定地复苏,虽然天道枷锁的灰黑死气依旧盘踞,如同蛰伏的毒蛇,却再也无法轻易扼杀那新生的脉搏。他脸上的血色多了一些,身体也渐渐有了力气。

    这日,我带回一小袋面粉和几根蔫了的青菜。刚推开院门,便看见沈颐站在院中那棵枯死的槐树下。冬日稀薄的阳光落在他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袍上,勾勒出依旧清瘦却挺直的肩背。他仰着头,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树梢最高处一根极其细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枯枝。

    那枯枝上,竟奇迹般地拱出了一点极其微小的、米粒般的嫩芽!在周围一片死寂的枯槁中,那点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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