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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跪倒在丹墀之下,声音哽咽,儿臣……儿臣拜见父皇!父皇……龙体康健,实乃……实乃苍生之幸!大秦之幸!

    看着阶下激动得难以自持的长子,嬴政那冰冷坚硬如铁石的心湖深处,终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这个儿子,仁厚,甚至有些迂腐,但前世那至死都相信父命、引颈就戮的忠诚,是这冰冷权力旋涡中,唯一让他灵魂刺痛的一抹暖色。

    起来。嬴政的声音依旧威严,却少了几分殿中弥漫的肃杀之气。

    扶苏依言起身,垂手恭立,目光依旧忍不住关切地打量着父皇。他敏锐地察觉到了父皇身上那种难以言喻的变化——更加深沉,更加锐利,如同历经淬炼的神兵,散发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威压。殿内残留的血腥味和那三个空置的铁笼,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雷霆风暴,让扶苏心头凛然。

    扶苏,嬴政的目光重新变得深邃,如同蕴藏着星河的夜空,朕问你,治国之要,首在何处

    扶苏微微一怔,没想到父皇会在此刻突然开笑。他略一沉吟,恭敬答道:回父皇,儿臣以为,治国之要,首在仁德爱民。轻徭薄赋,与民休息,使天下黔首安居乐业,则社稷自安,国祚绵长。他的回答,依旧是他一贯坚持的儒家仁政思想,温和而理想化。

    殿中一些崇尚法家严刑峻法的大臣,如廷尉姚贾,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嬴政面无表情,只是看着扶苏,继续问道:若遇桀骜不驯之六国遗族,心怀叵测之豪强巨贾,又当如何仅凭仁德,可使其俯首

    扶苏被问住了,脸上露出一丝挣扎和困惑。他并非不知现实的残酷,只是内心深处始终认为,教化比刑罚更为根本。这……当施以教化,导其向善,辅以律法……

    嬴政微微摇了摇头,那动作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否定力量。他缓缓站起身,冕旒珠玉轻响。

    仁德,乃锦上之花。若无根基,便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力,朕昔日横扫六合,靠的是虎狼之师,是商君之法!然,仅有刀兵与律法,可保大秦万世乎

    他的目光扫过殿内所有大臣困惑、思索、敬畏的脸,最终落回扶苏身上,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头:

    朕今日所思,非一时之治,乃万世之基!

    他抬起手,指向殿外辽阔的天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开天辟地般的决绝意志:

    欲使大秦江山永固,万载千秋!仅靠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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