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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又软又媚,像淬了蜜的钩子,用臭鱼藏盐,妙啊!可惜啊……她突然压低声音,身子凑近,那股浓香熏得我头晕,郑家卡死了南洋所有粮道!更坏的是……她指尖轻轻一划,推过来一张按着血手印的纸,爪洼港上月沉了的那船赈灾米粮,有人把这脏水,泼到你那喂了鱼的亡夫头上了呢。

    一股寒气从我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脚尖踢了踢旁边甲板——那里瘫着一具穿着破烂海盗衣裳的尸体,是今早冒充海盗来探盐滩的郑家探子头目。咚!我手里的酒壶狠狠砸进海里!

    疍民有鱼,老子有盐!明天就开‘盐换粮’的黑市!我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慢着哟,我的傻少爷。红绸娘的团扇轻轻压在我手背上,冰凉。您把这玩意儿,她点了点那张血手印的诬告状,往市舶司一递……您那亡夫,可就真成了永世不得翻身的走私犯、灾民嘴里的吸血肉蛭了。

    我看着那张轻飘飘却重如千斤的纸,眼前闪过他送我砍刀时亮晶晶的眼睛。心口像被那刀捅穿了,又冷又疼。我猛地抢过那张纸,两步冲到煮盐的炉子边!通红的火舌一卷,那张纸瞬间扭曲、焦黑,化作几片飞舞的黑蝶!

    火光窜起,映红我半边脸。身后传来红绸娘低低的一声笑:好狠的心肝儿!烧了亡夫最后一点清白名声

    人都喂鱼了,清白有屁用!我盯着那跳跃的火焰,像盯着郑元晦那张老脸,倒是红绸姐你——我转过身,盯着她妩媚的眼睛,往后素心馆用的盐,按给渔娘的价格供你!管够!

    一只白瓷酒杯突然递到我唇边,杯里是猩红的酒液。红绸娘纤细的指甲刮过炉沿沾着的盐霜,染上一层惨白。好。她眼里没了媚态,只剩一片冰凉的狠,从今夜起,我这素心馆,就是少爷你在泉州港的耳朵!风吹草动,都给您听得真真儿的!

    就在这时,阿蛮湿漉漉的小手拽了拽我的袖子。她蹲在甲板角落,沾着血污的手指头,在斑驳的盐渍上,画出几道歪歪扭扭的线,圈住一个点。三郎阿兄……她声音哑得像破锣,死水潭的黑泥……能滤毒盐……煮出来……更白……

    我看着那歪扭的图,又看看红绸娘。一个大胆得近乎疯狂的念头炸开在脑子里。

    ***

    三个月。泉州港的天,彻底变了颜色。

    郑家米铺前的队伍排得比码头还长。米价翻了三倍,米桶却见了底。伙计满头大汗地赔笑:没米了!真没米了!郑老爷的粮船……还没到港!

    与此同时,我的盐仓堆得像小山,白得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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