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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颠簸,每一次震动都牵扯着我胃里的不适。

    角落里,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着,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头埋得很低很低,肩膀在无声地抽动。

    恐惧。一种冰冷、黏腻、几乎要让人窒息的恐惧,穿透二十年的时光尘埃,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

    那是我自己。幼年的我。

    视角猛地被一股粗暴的力量拽开,向上抬起。

    一张油腻、凶戾的男人侧脸占据了画面的大部分。他叼着烟,腮帮子上的横肉随着咀嚼的动作狰狞地滚动。

    那双浑浊的眼睛,即使在模糊的记忆碎片里,也透着一股野兽般的狠劲儿。他粗暴地转动着方向盘,嘴里含混不清地咒骂着天气和路况。

    是我。那个在恐惧中颤抖的孩子,就在这辆破车的后座。而这个男人……这个此刻正躺在我修复椅上、试图抹去这段记忆的男人……赵天豪!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空气似乎凝固了,诊所里只剩下仪器低沉的嗡鸣和我自己血液冲撞太阳穴的轰响。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黏腻冰凉。

    画面还在向前推进。

    车子在一栋熟悉得令人心口发疼的老旧居民楼下粗暴地刹停。

    赵天豪推开车门,雨水立刻将他昂贵的西装肩头打湿,但他毫不在意,动作带着一种急不可耐的凶暴。他几步冲上楼梯,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如同死神临近的鼓点。

    我的视角——幼年的我——跌跌撞撞地跟在他后面,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四肢。家门虚掩着,昏黄的光线从门缝里漏出来,在地面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影。

    砰!一声巨响。门被赵天豪一脚踹开,撞在墙壁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屋内的景象瞬间撞入视野。母亲惊恐地转过身,手里还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搪瓷杯。她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哆嗦着:天豪你…你怎么……

    贱人!钱呢!赵天豪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子,猛地炸开,盖过了窗外的雨声。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几步就冲到母亲面前,大手狠狠揪住她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扯!

    母亲痛呼一声,手里的搪瓷杯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滚烫的水和碎裂的瓷片四溅开来。她被迫仰着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痛苦。

    放手…天豪…求求你…母亲的哀求微弱而绝望。

    钱!老子输光了!钱呢!赵天豪咆哮着,另一只手疯狂地撕扯着母亲单薄的衣襟,像一头失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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