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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

    顾沉舟站在门口,逆着走廊的光,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压迫性的阴影,几乎将整个画室入口吞噬。他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那双素来冷冽锐利的眼睛,此刻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像困兽般死死地盯着转过身来的林晚。

    然而,下一秒,他所有的狂暴、所有的质问,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瞬间冻结在空气中。

    他的目光,在撞上画室墙壁的瞬间,彻底凝固了。

    昏黄的灯光下,环绕着整个画室四面墙壁的,是一幅幅尺寸不一、手法各异的画作。唯一的主题,是他。

    不同角度的他:有他穿着西装、在书房处理文件时冷峻专注的侧脸,光线勾勒出他下颌锋利的线条;有他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孤傲地望着远方,夕阳的金辉在他周身镀上一层落寞的光晕;有他深夜归来,疲惫地扯开领带时,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倦怠;甚至还有他沉睡时,眉头微蹙,褪去了所有锋芒与防备的模样……每一笔,每一划,都浸透了难以言说的专注、迷恋,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小心翼翼的卑微。那些眼神的捕捉,那些光影的运用,将他的神韵刻画得入木三分,却又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仰望视角。

    巨大的视觉冲击如同海啸,瞬间将顾沉舟吞没。他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愤怒、所有的质问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种近乎灭顶的震撼和一种尖锐的、从未有过的恐慌。

    他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脚步虚浮,像是踩在云端。目光无意识地扫过那些画,最终,被墙角画架上一幅尚未完成的作品牢牢吸引。

    那幅画尺寸不大,画布上的油彩还很湿润,闪着微光。画面中央,是他一个模糊的、逆着光的轮廓,带着拒人千里的冷硬。而画面的右下角,用极细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笔触,写着一行娟秀而脆弱的小字:

    【可惜他永远听不见。】

    那行字,像一根淬了剧毒的冰针,猛地扎进了顾沉舟的心脏最深处!尖锐的疼痛伴随着刺骨的寒意瞬间炸开,蔓延至四肢百骸!

    听不见……他喃喃地重复着,声音嘶哑干涩,像是砂纸摩擦着喉咙。他猛地抬起头,充血的眼睛死死地锁住灯光下脸色苍白、身体微微发抖的林晚。积压了三年的冷漠、刻薄、视而不见,此刻都化作了最沉重的巨石,狠狠砸回他自己身上,砸得他灵魂都在震颤。

    林晚!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和狂怒,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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