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这点念想都不留
窗外的霓虹灯光怪陆离地切割着这间逼仄的出租屋。
墙角那个吱呀作响的破取暖器,油汀片冰冷,提示着我最后的暖气费也撑不过今夜。
我靠着门板滑坐到冰冷刺骨的水泥地上,后背一片冰凉。
顾不上硌人的灰,我颤抖着从怀里内袋摸出烟盒,空的,捏得变形了。
又去翻背包,终于在侧袋最底下,指尖触到一个压扁的半盒硬壳玉溪,
还有半截不知什么时候塞进去的、压弯了的火柴盒。
火柴哧啦一声划燃,短暂的光照亮了我满是血丝的眼,
还有眼前摊开在水泥地上的箱子。
我没看那些不值钱的衣服,抖着手,
近乎虔诚地抽出那份用两层厚塑料袋仔细裹好的企划书。
封面牛皮纸的粗糙质感,在昏黄的钨丝灯泡下泛着哑光。
角落里,林薇当初用来点烟时,燎焦的一个小印记还在,像一枚屈辱的烙印。
烟点着了,辛辣的白雾吸进肺里,稍稍压住了那份烧灼的空荡和冰冷。
妈的,劣质烟丝,呛得我直咳嗽。
口袋里,刚启用的寒岭本地号码震动起来。
陌生来电,一个久未谋面的高中同学名字跳出来,声音透着股假模假式的热络:
喂!陈默
是不是你哎呀!
听说你小子回咱寒岭老家了
好事儿啊!
明晚帝豪酒楼,三班同学聚聚!李强、王波他们都到!
你小子必须来啊,听到没
大家可都念叨你呢!
念叨我
呵。
我狠狠吸了一口烟,劣质的烟雾辣得肺管子生疼。
火光明明灭灭,映着破箱子和那份企划书。
帝豪酒楼那金灿灿的大吊灯晃得人眼晕。
空气里混杂着海参鲍鱼的油腻甜香、香水味还有酒气。
我身上这套旧西装,袖口早就磨出了毛边,蹭在冰冷的漆皮椅背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格格不入
我感觉自己像个误闯进珠宝店的乞丐,浑身的不自在。
哎哟我去!这不是陈默吗!
一个粗门大嗓的声音炸开,是以前的学习委员王涛,现在据说是什么公司的中层主管。
他端着酒杯,一脸发现外星生物的夸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