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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只留下一张墨迹被雨水晕染开、字迹却依旧透着决绝的纸条:爹,恕女儿不孝,此生非表哥不嫁。勿寻。

    纸条被相爷苏文渊攥在手里,几乎要捏碎。他脸色铁青,站在窗前望着无边的雨夜,身体因震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皇子迎亲的花轿眼看就要到府门口,这不仅是抗旨,更是将整个苏家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他猛地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睛像鹰隼般扫过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丫鬟仆妇,最终,那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钉子,死死钉在了角落里那个身形最单薄、眉眼间却隐约与苏云锦有两分相似的柳絮身上。

    你,苏文渊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令人骨髓发寒的威压,换上小姐的嫁衣,替她上轿。

    没有询问,没有商量,只有冰冷的命令和不容置疑的结局。柳絮连一声不都来不及出口,就被那两个如狼似虎的仆妇拖了下去。

    冰冷的梳子齿狠狠刮过头皮,带着一种惩罚的力道。沉重的金钗、步摇,带着冰冷的触感,一件件粗暴地簪进她浓密的发髻,扯得头皮生疼。那件华美绝伦的嫁衣被硬生生套在她身上,繁复的系带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金丝银线绣成的凤凰压在她瘦削的肩头,像是沉重的枷锁。镜子里的人影越来越模糊,被泪水糊住,又被仆妇用沾着冷水的帕子粗暴地擦去,重新敷上厚厚的、惨白的脂粉,点染上过于鲜艳的口脂。

    外面,喧天的锣鼓唢呐声穿透了狂暴的雨幕,越来越近,带着一种喜庆的、却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吉时已到——请新贵人上轿——

    尖锐的唱喏声在相府大门外响起,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穿透雨幕,狠狠扎进柳絮的耳膜。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喜庆,却又在这风雨飘摇的夜里,透出几分诡异的狰狞。

    王嬷嬷最后用力将一支沉甸甸的、镶着硕大东珠的金步摇插进柳絮高耸的发髻,那力道几乎要将她的头皮撕裂。冰冷的珠玉贴在额角,寒意直透骨髓。紧接着,一方绣着并蒂莲花的鲜红盖头猛地罩了下来,瞬间隔绝了铜镜里那张被脂粉涂抹得陌生而苍白的脸,也隔绝了内室摇曳的烛光和仆妇们眼中毫不掩饰的恐惧与催促。

    眼前只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晃动的红。浓重的熏香气息混合着脂粉味,被雨水浸润的空气裹挟着,一股脑儿钻进鼻腔,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像一具被精心装扮的木偶,被两个仆妇强硬地架起胳膊,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向外走去。沉重的嫁衣下摆绊着脚,镶满珍珠宝石的裙裾扫过冰冷潮湿的地面,发出簌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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