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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木偶。青年的身形单薄、失重,像一个被抽掉了支撑物的稻草人影子,在混沌里漂泊。

    列车灯光复明,一切嘈杂再次被尖锐地照亮。东坡将手掌从心口缓缓移开,指节微麻。周遭拥挤的身躯散发着汗味和隔夜食物的余味,青年也艰难地换了个站姿,将脸更深地埋进臂弯。苏轼心中有什么东西悄然崩裂开来,又迅即沉淀下去。那一刻,王栋的肉身与苏轼的灵魂同时抵达了一个共同的地界——一种深陷于庞大机械链条之中,齿轮般磨损而无法逃脱的窒息感,真实地穿透了时光的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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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摇晃的铁盒深处,东坡的手指悄然伸向贴身内袋,指尖触碰到笔记本略显粗糙的封面。黑暗中,他内心的词语与儋州的月光交织着流淌:

    《南乡子·地底潮》

    地蚓潜光寒,人影如潮往复湍。

    未解营营何所似无言,铁轨延伸永夜前。

    屏锁稻粱艰,万点霓灯压瘦肩。

    海角风烟浮旧梦:深潭,埋尽明珠亦泫然。

    台风命名苏拉,气象台将其路径描绘成一只贪婪的红色蜘蛛,在网络、屏幕上向城市不断逼近。每个应用软件都在弹出警示框,字里行间充斥着不祥的隐喻。张经理捏着手机,眉毛扭成了麻花:王栋!数据模型,必须今晚上线!台风前,必须!最后两个字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仿佛带着铁锈味儿。

    办公室瞬间被无形的狂潮席卷。键盘噼啪声响如骤雨打在铁皮屋顶,屏幕上光标疯狂奔跑,数据流倾泻成暴虐瀑布。空气压缩机般被一再压缩,沉闷滞重得叫人无法喘息。东坡目光扫过身边同事,一张张面孔或焦虑刷白,或赤红如炭;一具具脊椎在逼仄工位里僵直,犹如受刑架上的囚徒。他甚至能听见几排之外那急促压抑的鼻息,像某种垂危的动物。

    午夜时分,风力陡然升级。巨兽般的呼啸声撞击着高层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楼体发出结构承压时低沉的呻吟。灯光骤然熄灭又挣扎复明,仿佛城市痉挛着抽搐了几下。办公室里瞬间惊呼四起,慌乱嘈杂。东坡下意识护住桌上屏幕,却听见滋的一声尖厉电流声响过——一片浓重的墨蓝色,带着某种宣告般的确凿感,吞噬了整个显示器。屏幕正中只余一个孤零零的白色警示符号:error。仿佛一声冷笑,凝固在墨蓝色的虚空中央。

    断电彻底降临。空调停止抽吸,办公室瞬间沦为闷热蒸笼。电脑风扇刺耳的啸声消逝,取而代之的是风更猛烈的击打玻璃声,间杂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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