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她抓着褪色襁褓的手在抖,当年是我鬼迷心窍,把你和棠棠掉了包。月光照在襁褓上的林字绣纹,和养母临终前描述的分毫不差。
苏振国摘下眼镜,指节压着太阳穴:这些天我翻遍了老房子,终于找到这个。他喉结滚动,你养母当年追着救护车跑了三条街的样子,我...我全想起来了。
林昭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摸向口袋里的采血针——那是三天前让阿月从医疗室顺的,专门用来验证DNA。
可此刻陈美兰哭到肩膀发颤,苏振国眼角泛着红,像两尊被抽走棱角的雕塑。
昭昭姐姐。
清甜的声音从车后传来。
苏棠抱着个纸箱挤过来,发梢沾着夜露:我把以前害你的东西都带来了。她掀开纸箱,里面是带倒刺的发夹、泡着虾壳的饭盒,还有半瓶未拆封的安眠药,我给你磕个头,求你...求你再信我一次。
苏明远突然挡在林昭身前。
他后颈的黑雾缩成细链,随着他的动作轻晃:他们在演戏。
林昭却按住他手背。
她想起三天前在废墟里,苏棠为抢最后一块压缩饼干,把她推进碎玻璃堆的狠劲;想起上个月陈美兰捏着她手腕灌中药,说这是为你好时的温柔。
可此刻苏棠眼尾泛红,陈美兰膝盖上沾着泥,像被暴雨打垮的纸人。
住西边仓库。她松开手,只有三张床。
陈美兰猛地抬头:昭昭...
我允许你们赎罪。林昭转身时,指尖擦过苏明远后颈的黑雾,但仅限三天。
三天后,陈美兰成了基地后勤组副组长。
她主动包揽了分配物资的活,连阿月漏记的半箱盐都翻了出来;苏振国带着王叔修好了漏雨的屋顶,指甲缝里全是锈迹;苏棠每天给巡逻队送热粥,有次被烫红了手背,却笑着说给姐姐的人做饭,不疼。
林昭站在瞭望塔上,看苏棠踮脚给王婶系围巾。
黑雾在她意识里低语:虚假...虚假...
再等等。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采血针——检测报告明天才出。
变故发生在第七夜。
王叔撞开林昭房门时,额角还滴着血:陈...陈美兰!
她拿着刀进了仓库!他喉结上下滚动,我刚要问,她就把刀抵过来,说敢喊就杀你全家。
我...我从通风管爬出来的。
林昭的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