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布包,里面只有一把刻度模糊的钢卷尺,以及一块边缘开裂的绘图板。
这些东西测量误差大,现代测绘仪器呢
安陌虚弱的柔声解释:我想用最传统的方式来表达对这个项目的敬意。你不是最擅长测绘的吗正好可以给项目组的新人做个示范。
而且项目刚起步,预算紧张,我们先克服一下,你就先从顶楼测起吧。
他冲我扬了扬唇角:师弟,我相信你。
我捏紧了手中的卷尺,一步一步走向楼顶。
酷暑时节,烂尾楼顶没有任何遮挡,水泥地面被晒得滚烫。
汗水模糊了我的双眼,顺着脸颊滴落在钢管上瞬间蒸发。
脚手架是用劣质材料随意扎成,踩上去吱呀作响,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架。
这里没有任何安全措施。
我抬起头,声音平静:如果我掉下去,你们的天空花园,就真的只能存在于天空了。
唐棠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知道了,我会叫人加固一下,再送些护具上来。
这是她难得的妥协,尽管听不出丝毫关心。
就在这时,安陌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捂着胸口,脸色苍白。
唐棠脸上瞬间布满了焦急和心疼:你怎么了是不是中暑了我马上叫人送冰水和医生上来!
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一方精致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替安陌擦拭额角的汗珠。
安陌虚弱地摆了摆手:棠棠,我没事,就是看到师弟现在这样,我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残废之后,为了活下去,我接过比这更危险的项目。
那种地方,别说像样的脚手架了,连块结实的木板都难找。安全绳呵,更是天方夜谭。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颤抖:工头说,爱干不干,有的是人抢着做。
他看向唐棠,眼神里充满了对她的依赖和委屈:我真的很羡慕师弟,能得到棠棠这么周全的照顾......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刻刀深深剜在唐棠心上。
江临川!你听到了吗!安陌受过的那些苦,你也得给我一样一样地尝!不!要加倍地尝!这样你才能体会到他当年万分之一的绝望和无助!
安陌适时地抬起手,指向烂尾楼顶边缘的水泥板。
边缘犬牙交错,几根锈蚀的钢筋颤巍巍的连接着,仿佛下一秒就能掉落。
师兄,安陌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