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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都有人去买了尝鲜!

    郑鳌捻动佛珠的手指猛地一顿。细长的眼睛缓缓睁开,精光四射,那里面没有一丝佛性,只有商人特有的、对威胁的极度敏锐和冰冷的算计。他珍膳堂立足府城三十年,靠的就是一个鲜字!招牌菜清炖蟹粉狮子头、三套鸭,哪一道不是用上等食材、秘制高汤吊出来的真鲜如今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泥腿子,在臭水沟边支个破摊子,也敢挂鲜字招牌还引得万人空巷连知府衙门都……

    一股被冒犯的怒火和被威胁的寒意,瞬间攫住了郑鳌的心。他那张富态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查清楚他用什么料了吗郑鳌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碴子。

    小的派人去试过好几次了!王三连忙道,就是些最贱的猪油、杂粮、烂菜叶!伙计们回来都说,那炒饭里好像也没加什么特别的料,可就是……就是邪乎的鲜!鲜得让人头皮发麻!邪门儿!

    邪门儿郑鳌冷笑一声,将那串紫檀佛珠重重拍在紫檀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再邪门,也是下贱胚子耍的把戏!敢在我‘珍膳堂’眼皮子底下,用‘鲜’字招摇撞骗不知死活!

    他眼中戾气翻涌,猛地站起身,对着门外厉喝一声:来人!叫上赵师傅他们几个!带上家伙!跟我去‘打碗巷’!

    ***

    日头偏西,打碗巷口依旧人声鼎沸。槐树下排着的长队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因着下工的船工脚夫涌入,更加拥挤喧嚣。空气里弥漫着汗味、劣质烟草味,以及那霸道得足以掩盖一切的奇异鲜香。

    陈粟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手臂因为持续的高强度翻炒而微微发酸,但他的动作依旧精准、迅捷。铁锅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颠勺,金黄的饭粒便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裹挟着热气与令人疯狂的香气,精准落回锅中。

    就在他将一勺炒得粒粒分明、油光锃亮的杂粮饭铲入一个船工递过来的破陶碗时——

    让开!都给老子滚开!

    一声粗暴的厉喝如同炸雷般响起!人群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猛地向两边分开,惊惶失措。

    七八条彪形大汉,清一色青色短打,腰扎板带,手持短棍或铁尺,气势汹汹地分开人群,如同黑色的潮水涌了过来。为首一人,满脸横肉,眼角一道狰狞的刀疤,正是珍膳堂护院头子,江湖诨号疤脸赵。这群人身后,缓步踱出的,正是珍膳堂东家郑鳌。他依旧穿着那身考究的湖绸长衫,手里捻着那串紫檀佛珠,脸上挂着一丝阴冷的、猫捉老鼠般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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