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幅地狱般的定格画面:受害者惊恐扭曲的脸,散落的绳索,特定的、被画师精心展示过的姿势……

    每一次从这种强制性的沉浸中挣扎出来,顾沉都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剥离了一层。

    他需要花费更长的时间,依靠剧烈的身体运动——在狭小的病房里做俯卧撑做到力竭,或者对着墙壁反复挥拳直到指节破皮流血——才能勉强将那个试图在他脑海里生根的冰冷意识压下去,找回属于顾沉的躯壳感。

    陆巡则像一台精准的仪器,记录着顾沉每一次闪回的内容、强度、持续时间,以及他生理和心理的应激反应数据。

    他几乎不眠不休,大部分时间都守在隔离病房外的观察室里,隔着厚厚的玻璃和监控屏幕,那双眼睛锐利如刀,不放过顾沉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或肢体动作。

    他偶尔会通过扬声器发出简短的指令:描述气味细节。注意环境中的光源位置。回忆他离开时的动作方向。

    第三天清晨,顾沉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

    他挣扎着走进狭小的独立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用冰冷刺骨的水一遍遍泼在自己脸上,试图驱散脑中残留的、昨夜闪回中一个受害者濒死时喉咙里发出的咯咯声。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镜子里那张憔悴、苍白、胡子拉碴的脸。

    镜子里的脸,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

    顾沉猛地僵住,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那不是他的表情!

    那是一种极其细微的、带着玩味和审视的弧度,冰冷而傲慢,像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物品。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炸开。

    他死死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人也死死盯着他。

    几秒钟的死寂后,顾沉的嘴角,再次不受控制地、极其缓慢地向上扬起。

    这一次,弧度更加清晰,甚至牵动了一侧脸颊的肌肉,形成一个完全陌生的、带着某种病态愉悦感的——微笑。

    画师

    的标志性微笑!

    在受害者面前,在欣赏自己作品时,监控录像里捕捉到的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不!顾沉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猛地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镜面上!

    哗啦——!

    镜面应声碎裂,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开来,将他那张扭曲的脸分割成无数狰狞的碎片。

    鲜血顺着指关节破裂的皮肤流淌下来,滴落在白色的陶瓷洗手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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