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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又归于沉寂。

    华阳殿,终于只剩下萧彻一人。

    不,还有那无处不在的血腥味,和深入骨髓的冰冷死寂。

    他独自坐在象征着天下至尊的龙椅上,第一次觉得这御座如此冰冷,如此空旷,如此…令人心悸。殿外惨白的天光透过高窗斜斜射入,在染血的金砖上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光影,如同蛰伏的鬼魅。

    萧彻猛地站起身,几乎是踉跄着冲下御阶,脚步虚浮地逃离这座刚刚成为修罗场的宫殿。他需要离开这里,立刻!马上!他需要回到他的御书房,回到那堆冰冷的奏折和熟悉的熏香中去,用繁冗的政务,用至高无上的权力,来麻痹自己,驱散这跗骨之蛆般的恐惧!

    他逃也似的离开了华阳殿,身后那浓重的血腥和死气,如同无形的鬼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

    然而,萧彻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心神剧震、逃离华阳殿的那一刻,被胡乱裹在锦幔中、由禁卫仓皇抬往乱葬岗的污秽里——

    那颗沾满血污、滚落尘埃的头颅上,那双原本怒睁着、凝固着怨毒与嘲弄的眼睛,在无人察觉的阴影中,极其缓慢地、极其诡异地……眨动了一下。

    萧彻将自己关在御书房内。

    厚重的门扉紧闭,隔绝了外界。龙涎香在博山炉中静静燃烧,散发出沉稳馥郁的气息,这本是他最能安神的味道。然而今夜,这香气却压不住他心头的烦躁与那挥之不去的寒意。他烦躁地翻动着奏折,朱笔悬在半空,却久久无法落下。烛火跳跃,在墙壁上投下他不安晃动的影子。

    行止乖戾,有损妇德……那八个冰冷的字眼,和沈如归颈项断裂处翻卷的皮肉、滚落的头颅、最后那直勾勾望来的眼神,反复在他脑中交织闪现。

    妖孽!他猛地将朱笔掷在御案上,墨汁溅污了明黄的奏本。声音在空旷的书房里显得格外突兀,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暴躁。

    就在这时,一丝极细微、极飘忽的声音,毫无征兆地钻入他的耳膜。

    萧彻……

    那声音……那声音!

    萧彻的脊背瞬间僵直,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猛地窜上天灵盖!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御书房通往内殿休息的雕花月洞门旁。

    那里,烛光勉强能照到的边缘地带,一片阴影微微晃动。

    似乎……似乎有一抹极其黯淡、几乎难以分辨的……红色

    谁!萧彻厉声喝道,手已经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佩剑的剑柄上,掌心一片冰凉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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