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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喷涌的血液似乎减缓了些,变成粘稠的滴落。

    我(我的身体)朝着福安的方向,迈出了一步。沉重的朝服下摆拖过染血的金砖,留下一道蜿蜒刺目的暗红痕迹。

    本宫的话,我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从那空洞的胸腔里发出,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像淬了冰的针,穿透殿内的混乱嘈杂,清晰地扎进每一个人的耳膜,你听不见么

    失去了头颅的躯干微微俯下。染血的、失去了头颅支撑的华丽衣襟垂落下来,几乎要触碰到福安惨白的脸。那股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朝服上熏染的冷冽梅香,形成一种令人作呕又毛骨悚然的气息,将他彻底笼罩。

    一只戴着赤金嵌宝护甲的手伸了过来,动作精准无误,抓住了地上那颗头颅乌黑浓密的发髻。那是我自己的手,拿着我自己的头。

    福安死死闭着眼,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濒死小兽般的呜咽。

    然后,我(我的身体)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包括高踞御座的萧彻都魂飞魄散的动作——将那颗头颅,稳稳地、轻柔地,放回了自己汩汩冒血的颈项断口之上。

    没有缝合,没有连接,只是简单地、归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殿内残余的宫人和禁卫,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维持着奔逃或阻拦的扭曲姿势,脸上的惊恐凝固成最怪诞的面具。空气里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还有那滴答、滴答…血液落地的声音,敲打着濒临崩溃的神经。

    萧彻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目光死死钉在我的颈项连接处,那里皮肉翻卷,白骨森然,血液仍在不断渗出,浸染着华丽的朝服领口。头颅与身体之间,只有皮肉模糊的断口,没有任何愈合的迹象。

    然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我颈项上的头颅,缓缓地、极其清晰地转动了一下。

    我的眼珠,扫过一片狼藉的大殿,扫过那些僵硬的、惊恐欲绝的面孔,最终,精准地、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定格在御座之上那个男人惨白的脸上。

    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起一个弧度。

    那不是一个完整的笑容,只是唇角肌肉的微微抽动,牵扯着凝固的血迹,形成一个诡异到极点的表情。没有声音,却比任何厉鬼的咆哮都更具冲击力。

    啊——!又一个禁卫终于崩溃,丢掉了手中的长刀,抱头发出凄厉的嚎叫,转身就向殿外狂奔。

    这声嚎叫打破了死寂的魔咒,也彻底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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