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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的玩意儿!

    嗬……一声破碎的气音终于从苏卿干裂、肿胀的唇间艰难地挤出。那不是痛呼,而是被滔天的恨意和彻骨的绝望瞬间冻结的悲鸣!像濒死的野兽喉头最后涌上的血沫。

    苏茂典!我的好叔父!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前世所有温顺的隐忍,所有小心翼翼的讨好,所有被亲情包裹着的欺骗……都在这一瞬间被撕得粉碎!她苏卿,从头到尾,就是一头被养在圈里待宰的猪猡!被榨干了最后一点价值,连骨头渣子都被敲碎了喂狗!

    一股滚烫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液体猛地冲上喉咙,呛得她剧烈地痉挛起来。

    ……玩……物……她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牙齿深深陷入下唇,尝到了自己鲜血的咸腥。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了她最后一点意识,唯有那刻骨的诅咒,如同烙印,随着最后一口不甘的怨气,死死钉入魂魄深处——

    苏茂典!康老贼!若有来世,我苏卿定要啖尔肉!饮尔血!将你们挫骨扬灰!

    ……

    冷。

    一种深入骨髓、仿佛灵魂都被冻结的冷,猛地攫住了她。

    苏卿一个激灵,骤然睁开了眼睛。

    视线模糊了片刻,随即清晰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靛蓝色粗布帐顶。身下,是硬邦邦的、硌得骨头生疼的木板床。空气里弥漫着老房子特有的、淡淡的木头腐朽气息和尘土味。

    她猛地撑起上半身,剧烈的动作牵扯得筋骨一阵酸痛。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一双虽然粗糙、带着薄茧,但完好无损的手!十指修长,指节分明。没有那些狰狞的鞭痕,没有被铁钳生生夹碎的扭曲变形!她又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颊——皮肤温热,光滑,没有纵横交错的刀疤,没有烙铁留下的、永远无法愈合的丑陋印记!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她猛地掀开身上那床同样打着补丁的薄被,赤着脚跳下床。冰冷的泥土地面透过脚心,传来真实无比的寒意。她跌跌撞撞扑到墙角那个简陋的、蒙着一层薄灰的梳妆台前。

    昏黄的、模糊不清的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却年轻的脸庞。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眉眼间还带着未曾被苦难彻底磨平的青涩轮廓,嘴唇因为惊悸而微微发白,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此刻正翻涌着滔天的巨浪!是惊疑,是狂喜,是刻骨铭心的恨意,最终都沉淀为一种几乎要将人冻僵的、深渊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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