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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

    他放下眼镜,声音绷得死紧。

    这位先生……还没找零。

    苏念像被电打醒,转身扑向收银台!

    抓零钱的手抖成筛子,硬币叮叮当当漏一地!

    一枚一元旧硬币翻滚着,不偏不倚滑进老旧冰箱底下!

    借着冰箱侧面泄出的光,我瞥见背面模糊的牡丹花纹——1999年的老版!

    我立刻单膝跪地,伸手去够。

    指尖碰到冰凉金属的瞬间,目光却被冰箱侧面几张磁铁照片钉住了!

    其中一张陆远小学毕业。

    他身边苏念穿着条洗得发白、款式眼熟的蓝裙子——我第一个月工资给她买的生日礼物!

    苏念另一侧,照片边缘用彩笔画了个歪歪扭扭的人形轮廓,像块丑补丁,硬填着父亲那个大窟窿!

    陆沉!

    老周那只布满老茧、骨节粗大的手猛地按死我肩膀,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

    二十年了!你他娘的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叮铃铃——!

    风铃被粗暴撞响!

    一群校服中学生吵吵嚷嚷涌进来,瞬间挤爆了快窒息的空间。

    苏姨!远哥!五碗‘远哥特制’,多加酸豆角!

    饿死啦远哥!

    陆远条件反射般抓过墙角的碎花围裙,麻利系上。

    转身走向灶台的背影,带着股决绝。

    他低头揉面,小臂肌肉绷紧。

    后颈衣领下,那道月牙形胎记在灯下若隐若现。

    苏念像受惊的兔子,缩回收银台后,那是她唯一的堡垒。

    她背后墙上,卷边挂历翻到5月17日。

    红笔圈着远儿生日旁边,一行快褪尽的极细蓝笔小字,像道隐秘的伤口扎进我眼:阿沉离家第7305天。

    肮脏玻璃门像面哈哈镜,映出仨人:陆远绷紧的年轻侧脸;阴影里苏念鬓角的银丝闪光;我单膝跪地,手里死死攥着刚从冰箱底下抠出来、带着灰和冰箱味的1999年旧硬币——跟当年我哆嗦着塞进产房缴费机里的,同一批!

    老周拧开宝贝水壶盖,灌了一大口劣质白酒,辛辣味儿瞬间炸开!

    小子!

    他抹了把嘴,冲着灶台方向破锣嗓子一吼,压过所有嘈杂:

    给你爸——也下碗面!

    后厨猛地传来一声刺心裂肺的脆响!

    像整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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