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爸,你信我吗
他凝视着我,我的眼神,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那里面有他看不懂的坚定和沉重。许久,他沙哑地开口:我信。
这两个字,让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一点。
上一世,他从不信我。他沉浸在自己的痛苦和被冤枉的愤怒里,忽略了我这个唯一的目击证人。而这一次,一切都不同了。
爸,从今天起,我们家的门窗,都要换成最坚固的。还有,不要吃任何外人送来的东西,不要喝任何外人递过来的水。我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
爸爸愣住了,他被我这番小大人似的嘱咐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但看着我严肃的表情,他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夜深了,我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却毫无睡意。
闭上眼,就是凶手那个灰色的背影,和妈妈倒下时青白的面孔。
我救了她一次,可下一次呢
凶手既然敢用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毒香,就说明他心思缜密,计划周全。这次失手,他只会变得更加谨慎,更加凶残。
我必须在他下一次动手之前,找到他。
可我手上有什么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和一种无人能信的气味。
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气味!对,气味!
上一世,我能成为气味追凶者,是因为我有着超乎常人的嗅觉记忆和分析能力。我能将一种气味,像拼图一样在脑海里分解,重构,甚至……画出来。
我能画出气味的形状。
我翻身下床,找出我的蜡笔和画纸。我闭上眼睛,拼命回忆着下午那股钻入鼻腔的、致命的香气。
苦杏仁,尖锐,像一根根冰冷的针,刺入鼻腔黏膜。
栀子花,不是盛开时的清甜,而是腐败、枯萎时的糜烂,带着一种死亡的甜腻。
这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极不和谐的、扭曲的组合。
我的手开始在纸上移动。我没有画具体的物体,我画的是线条,是色块。用黑色的蜡笔画出尖锐的、密密麻麻的短线,代表杏仁的刺痛感;用暗黄色和褐色,画出大片大片黏腻的、螺旋状的色块,代表腐败的栀子花。
两种图案在我笔下交缠、碰撞,形成了一幅诡异、抽象、令人看一眼就感到极度不适的画。
这就是那股味道的肖像。
我看着这幅画,一个念头疯狂地滋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