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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去……

    他鼓起勇气,声音细若蚊呐。

    不去

    赵半城猛地提高声音,眼中寒光一闪,由不得你!这是结交权贵、打通关节的大事!轮得到你挑三拣四给我打起精神来!再敢说半个‘不’字,家法伺候!

    他丢下这句冰冷的命令,不再看赵金宝一眼,拂袖而去。

    赵金宝瘫软在软榻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离开不过是从一个地狱,跳进另一个更大的地狱罢了。他感到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仿佛灵魂都被抽干了。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其清淡、若有若无的檀香气息飘近。

    他睁开眼。三姨娘兰馨不知何时站在了软榻旁。她手里端着一个青瓷小碗,碗里是黑乎乎的药汁,散发着浓重的草药味。

    大少爷。

    兰馨的声音依旧平静,您忧思过甚,伤了心神。妾身…懂些粗浅的药理,煎了碗安神定惊的汤药,您趁热喝了吧。

    她将药碗轻轻放在榻边的小几上,动作轻柔。

    赵金宝看着那碗深色的药汁,又抬头看向兰馨。她的眼神依旧清澈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这碗药……是关心还是……另一种形式的警告或控制他想起地宫里她那句想得太多,活得就不痛快了。这药,是要让他不想吗

    谢谢…三姨娘。

    赵金宝的声音干涩。他伸出手,端起那碗药。药汁温热,碗壁烫手。他看着碗中自己憔悴扭曲的倒影,又看看兰馨平静无波的脸。巨大的疲惫和一种自暴自弃的冲动涌上心头。他闭上眼,屏住呼吸,将碗中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

    药很苦,从舌尖一直苦到心里。一股奇异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带着沉沉的倦意。赵金宝靠在软榻上,沉重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意识迅速模糊、沉沦。在彻底陷入黑暗前,他似乎看到兰馨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眼神在那一瞬间,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快得让他无法捕捉,便随着意识的沉沦而消散了。

    马蹄踏在冻得坚硬如铁的青石板路上,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嘚嘚声。两辆装饰考究的青呢骡车,在十几个骑着高头大马、腰挎盒子炮的护院簇拥下,碾过冬日省城街道上的薄雪,朝着城西那片戒备森严的深宅大院驶去。

    赵金宝裹着一件厚重的玄狐皮大氅,蜷缩在第二辆骡车温暖的车厢里。车厢内铺着厚厚的绒毯,角落里放着烧得正旺的铜脚炉,暖意融融。然而,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自那日被强灌下兰馨的安神药后,他便一直昏昏沉沉,仿佛灵魂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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