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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槟塔堆得摇摇欲坠,折射着宴会厅里过于明亮、近乎虚假的光。空气里浮动着昂贵香水、雪茄尾调,以及一种心照不宣的、对权力结合的隐秘亢奋。

    江临站在花海拱门下,一身挺括的黑色礼服,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弧度,正低头给新娘戴上鸽子蛋钻戒。镜头贪婪地对准他们,闪光灯连成一片刺眼的白昼。

    一切都完美得如同精心排演的戏剧。

    司仪的声音洪亮圆润,穿透靡靡的乐声:江临先生,您是否愿意……

    我愿意。江临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低沉悦耳,带着掌控一切的笃定。他抬眼,目光扫过满座衣冠楚楚的宾客,那里面既有敬畏,也有谄媚。

    司仪满意地转向新娘:林薇小姐,您是否愿意……

    我反对。

    一个声音,不高,甚至有些微哑,像冰锥猝然刺破华丽的气球。

    全场死寂。

    所有目光,连同那些闪烁的镜头,猛地从光鲜亮丽的新人身上撕扯下来,投向宴会厅入口那片被阴影笼罩的角落。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稳定,如同倒计时。一个身影从暗影里缓缓剥离出来,走进这过于炫目的光里。

    黑色修身长裙,勾勒出凛冽的线条。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清晰的下颌线和过于苍白的脸颊。她一步步走来,像一把淬了寒冰的刀,硬生生劈开了这虚浮的喜庆。空气骤然紧绷,几乎能听到无数倒抽冷气的声音。

    江临脸上的从容瞬间冻结,如同被一层寒霜覆盖。他死死盯着那张脸——那眉眼,那轮廓,分明是……可那眼神,那浸透了骨髓的冰冷和恨意,又全然陌生。他捏着戒指盒的手指关节泛出骇人的青白,指腹无意识地狠狠碾过无名指指根处那道早已愈合、却依旧微微凸起的旧疤。

    新娘林薇脸上精致的笑容僵住,血色褪尽,只剩下惊恐的茫然。宾客席里响起嗡嗡的、压抑不住的骚动和窃语。

    沈微江临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扭曲,你……不可能!

    黑衣女人——沈微,已经走到了主台前方,与江临隔着几步的距离,空气中无形的弦绷到了极限。她没有看林薇,目光像淬了毒的钉子,牢牢钉在江临脸上。那眼神里没有一丝旧情,只有沉淀了三年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恨。

    不可能沈微唇角勾起一个极冷的弧度,声音清晰地穿透死寂,三年前,六月十七号,那艘游艇爆炸的时候,江临,你也觉得我死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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