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傍晚不是才说,前线都交给她打理?这会儿又来指手划脚。玉还真冷笑一声,见崖边暂时没有新的断裂,遂指挥军队继续前进。“传令石、齐二位将军,让他们带人上去守住陆桥。”
燕军也回过神来,这会儿士气大振,呐喊着往前冲。
这可不叫如有神助?
他们一旦打下了桥头,熙国就算真地玩完了。哪怕这时再来一次天崩地裂,玉还真也不能让大军退缩半步。
残留下来的几截城墙再也抵不住洪水一般涌入的燕军,顷刻间被冲垮。于是,熙、燕两国的先遣部队终于是结结实实、毫无花俏地撞在一起,贴身肉搏了。
……
越往前走,战争的悲壮和忙乱越发清晰。
冯妙君总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又回到了三个月前的印兹城,魏人攻破峣都那天。她心底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兆。
那是笼罩在军营中、笼罩在这片战场上浓厚的愤懑和绝望。
这里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他们的亡魂在身故之地不安地盘旋呼啸;而熙军大营里的活人都知道,自己和这座雄城一样,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这场仗,他们已经败了,不会再有翻盘的希望。
军人和平民不同。平民在炮火中渡过了三个月,渐渐习惯之余也会萌生错觉,以为颖公城的天险可以一直引为凭恃。但只有直面战争的军人才知道,熙国要输了,无力回天。
冯妙君感受到的,就是这种压抑而黑暗的情绪。
她修习天魔秘术有成,对于人类灵魂和情绪的波动格外敏感,同样也能轻易看见还未消散的灵体。这时身边恰好飞过一个死魂,从身上穿着的战甲判断,生前职衔不低。她一把抓住这只死魂,就好像抓住了有形之物,后者在她手里本能地挣了两下,结果被她一指头戳在眉心,顿时呆住。
紧接着,她的声线变得古怪:“国师玉还真在哪,带我去寻她。”
她的声音在生者听来实是尖锐得令人想吐血,可是这死魂却是身躯一震,也不挣扎了,恭敬地向她行了一礼。
冯妙君放开手,它就飘飘忽忽飞往前去,像是在带路。
见它选定的方向还是偏南,她就知道自己最开始的判断无误。
可是才跟到一半,前方突然传来了几声连珠炮响,而后沉沉而古怪的声音像是从地心响起,整片土地都跟着簌簌发抖,就像人被砍了一刀、疼痛不已。
她从未听过这种动静,一颗心却难受得很,像是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