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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工,母亲郑氏给人浆洗缝补,勉强糊口。她自小跟着说书先生识了几个字,偏生爱往听雪楼跑,听茶客们谈诗论词,竟无师自通能填些小令。前日镇东酒肆的王屠户喝醉了,说请她填首词换坛女儿红,她应了,却被松风社的陈秀才撞见,骂她不守妇道。

    阿九,你饿不饿少年林安从怀里摸出半块烤红薯,我今日在采石场捡了块炭,给你烤的……

    红薯的焦香混着药味钻进鼻腔,林砚望着哥哥裂开的指甲缝里嵌着的碎石渣,又看母亲腕上系着的草绳——那是替人浆洗时用来束袖的,草绳磨得发亮,勒得皮肤泛红。

    我不饿。她伸手接过红薯,指尖触到哥哥掌心的老茧,哥,娘的咳嗽可好些了

    郑氏猛地抬头:你……你知道娘咳嗽

    林砚这才反应过来,原主撞墙前正和母亲置气。郑氏劝她莫要再去茶楼抛头露面,原主赌气说不填词难道等着全家饿死,这才冲出去撞了墙。此刻她若表现得太清醒,怕是要被当成中了邪。

    我头还有些疼。她按住太阳穴,娘,我想喝口温水。

    郑氏忙起身去灶房,林安蹲在她塌边,用袖子擦了擦红薯皮:阿九,你以后莫要再和陈秀才置气了。他是松风社的,连里正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松风社林砚咬了口红薯,甜丝丝的,他们很厉害

    厉害得很。林安掰着手指头数,陈秀才的表舅在郡城当书吏,他弟弟去年中了童生,镇里的学塾都是松风社管着。前日他说你填的词是‘淫词艳曲’,连王屠户的酒都不敢再给你了……

    窗外的雾更浓了,林砚望着窗纸上的水痕,突然想起前世在大学图书馆看过的《全宋词》。那些被文人写在纸页上的词句,此刻在她脑子里活过来,像一串被风吹响的铜铃。

    哥,她把剩下的红薯塞回林安手里,明日陪我去听雪楼。

    阿九!林安急了,陈秀才说要去祠堂告你,你还要往枪口上撞

    我不是去吵架的。林砚摸了摸后颈的肿包,我要让钱三娘知道,林九填的词,能让听雪楼的茶客坐满每一张桌子。

    ——

    夜里,林砚躺在青竹塌上翻来覆去。

    窗外的雾漫进窗缝,带着股清冽的草香。她摸着枕头下原主藏的半块砚台,石质粗粝,边角磨得发亮,是原主用碎瓷片一点点打磨出来的。旁边还躺着几支残笔,笔毛参差不齐,应该是从旧笔杆上拆下来的。

    曲有误,周郎顾;词无凭,墨君渡……

    那道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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