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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版社所在的办公楼比想象中还要简陋,灰白色的外墙有些斑驳,门口挂着已经褪色的铜牌。季沉戴上墨镜和口罩,却在推门而入的瞬间愣住了——大厅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未完的约定》宣传海报,海报下方写着纪念我们最爱的作家南星。

    季先生一位穿着藏青色套装的中年女编辑从接待处站起来,她的眼睛红肿,手里攥着一团皱巴巴的纸巾,我是林编辑,温...南星的责编。谢谢您能来。

    季沉摘下墨镜,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为什么海报上写着纪念

    林编辑的嘴唇颤抖起来,她示意季沉跟上,两人沉默地穿过狭长的走廊。办公室尽头有一间小小的会客室,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林编辑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推到季沉面前时,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这是温晴女士的遗物。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她走之前,花了整整三个月完成这本书,最后几章是在吗啡的帮助下口述完成的。

    季沉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他机械地接过纸袋,指尖触到里面的硬物——那是一张照片。当他把照片翻过来时,整个世界仿佛在瞬间失去了颜色。

    那是一座汉白玉墓碑的照片,上面刻着温晴(1995-2022),碑前放着一束新鲜的白色满天星。照片一角拍到了墓园的石牌坊,上面西山陵园四个字刺痛了他的眼睛——那是他们大学时常去郊游的地方,温晴曾说那里能看到全城最美的日落。

    乳腺癌,去年冬天走的。林编辑轻声说,从抽屉里又取出一个透明文件袋,其实七年前就已经确诊了,当时医生说...最多五年。

    文件袋里的纸张哗啦作响,季沉看到那些冰冷的医学名词:浸润性导管癌II期,ER阳性,HER2阴性...最后是一张死亡证明,死亡时间2022年12月25日凌晨3点15分。他的视线模糊了,因为那张证明上贴着温晴的一寸照——她瘦得几乎认不出来,却依然努力微笑着,光头上戴着他送她的那顶兔耳朵帽子。

    她是在病床上写完这本的。林编辑擦了擦眼泪,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精装书,她说...这是她欠你的一个解释。

    季沉颤抖着翻开扉页,上面有一行手写字:给季沉——我们的故事,我一个字都没敢忘记。晴。那熟悉的笔迹让他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人用钝器生生撬开了他封闭七年的记忆闸门。

    七年前那个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是他们毕业前的一个月,温晴连续请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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