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回复,她疯狂地发消息,打语音、视频电话。
一句比一句急切,每个字都透露着对我跟母亲的关心。
可这些话,想到母亲的离世,都化作锋利的冰凌,一下又一下戳刺着我空洞的胸腔。
我踉跄一下,彻底格式化手机,扔进垃圾桶。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迟来的关心也一样。
坐在飞机上时,看着云卷云舒,我突然觉得好累。
我似乎从认识白绾一后,就一直在拼命工作。
我不敢休息,深怕一个不小心她就被同父异母的弟弟伤害到。
甚至因为我的缘故,我妈也变得格外忙碌。
她不是变着法的给我和白绾一做各种营养餐,就是给公司做刺绣上的技术指导。
就连被下病危通知书期间,还在不辞辛苦地给我们绣制婚服。
我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我甚至无法面对自己的自私。
剧烈的疼痛,试图唤醒我的清醒。
可想到母亲的死,我的喉咙就像被浸了福尔马林的棉花堵住。
脑子里更是如浆糊一般,一团乱麻。
看着窗外,我明明坐在飞机上沐浴着明媚春光,嘴里却满是苦涩和苍凉。
那些说好要白头偕老的诺言,全部化成丑陋不堪的谎言,一下又一下,裹挟着痛苦,鞭打着我的心。
我失魂落魄地坐在座椅上,突然想起我跟白绾一的初遇。
当时我已在设计圈声名鹊起,白绾一三顾茅庐找到我,请求我帮她。
还骗我们说,她虽是白家原配生的继承人,但母亲难产大出血去世。
她从小在后妈手底下讨生活,成年后更是被设计,嫁给一个有家暴倾向的老男人,为继弟换取利益。
我妈最是心软,便做主替我答应。
现在想来,什么阳春白雪的相遇,她明明就连一开始邀请我上班,就开始撒谎。
我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继续回忆。
公司被盘活后,白绾一突然跟我告白。
我妈高兴的连连给我爸上香,说我这头猪,终于能拱白菜了。
可在一起后,我们除了住在了一起,更忙了。
服装公司,她彻底交给我管。
我不仅要负责出设计,还要统筹兼顾,更要帮助她,跟她那些面和心不和的弟妹夺权。
每天一睁眼就是工作,一闭眼还在思考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