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瞎子的喉结动了动:那是你没在当夜摆桂花灯......
骗人!小子突然扑过来,指甲抓向周瞎子的脸。周瞎子不躲不闪,任由他抓出血道子:你当那灯是给你照路是给你挡灾!老槐树的根须吸了那女娃的怨气,早成了精。它要吃活人香火,拿人命当肥料......
住口!
一声尖叫划破夜色,我转头看见娘举着根烧火棍冲过来,鬓角的白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她抄起棍子朝王婶家的小子砸去,可那小子像没知觉似的,反手抓住棍子,一折两段。
石家嫂子,你藏得住他一时,藏得住一世周瞎子抹了把脸上的血,你爹当年埋女娃时,在棺材里放了块镇石。可十年前你们家盖新房,把镇石挖出来垫了墙脚......
够了!娘扑过来把我护在身后,石头,闭眼!
可我怎么闭得上王婶家的小子的脖子突然发出咔吧一声,向后弯成一百八十度。他的嘴咧到耳根,露出满嘴尖牙:石家的种......我要吃了你......
跑!周瞎子吼了一嗓子,抄起罗盘砸过去。罗盘撞在小子额头上,溅出黑红色的血。那血落在地上,滋滋冒着青烟,像滴进热油里的水。
我被娘拽着往家跑,风灌进耳朵里,只听见周瞎子的喊叫声越来越远:七月半,鬼门开!老槐树要的是石家血脉......两条路,一条替它续命,一条......
别听他胡说!娘的手冰凉,那老东西疯了!
可等我们跑回院子,我看见更吓人的景象。老槐树的根须正从墙根底下钻出来,像无数条褐色的蛇,正往堂屋的门槛上爬。门槛下露出半块青石板,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字:石家女婴之墓。
娘......我指着门槛,声音发颤。
娘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突然瘫坐在地上。她的蓝布衫被露水浸得透湿,怀里还揣着半柱没烧完的香,正是那天夜里她烧给老槐树的。
你奶托梦说,老槐树底下压着我们石家的债。娘的声音像片枯叶,当年你爷埋女娃时,棺材里放了块刻着镇字的石头。可十年前翻修房子,我们......我们却把镇石挖出来垫了墙脚......
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扒着门缝往外看,看见周瞎子柱着竹杖站在月光里,他的右眼还在淌血,可眼神却亮得惊人:石家妹子,你当烧几柱香就能了事那女娃的怨气早和老槐树缠成了一团。要断这因果,只有两条路——他看向我,要么让这娃给老槐树当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