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坞掌柜是个佝偻的小老头。
站在门口,仿佛早已知晓她会来。
见到许阿离,毫不惊讶,甚至没有任何寒暄,小心翼翼左右看看,然后低声说:
“跟我来。”
许阿离一愣,没动。
老伯眯着眼,指指她:“扮成学生是聪明,但认识你的人,会更容易认出。
“你来得太晚。现在,肯定很多人盯着你。”
许阿离有些警惕。
“这地方早就荒废,少有人来,但最近风头紧,都要警惕。咳、咳……只是阿荣交代我,不论发生什么,等你取到船再走。
他叹了口气,“我每日早九晚五在这里等你,没想到,一等就是四年。再晚几年,我这老骨头,不一定等得到了。”
许阿离抿唇,“……抱歉,有事耽误。”
隐约记起这个老伯,是当年试驾的老水手,也算江荣七的旧部下。
老伯沉默片刻,转身在柜子里翻找。
片刻后,老伯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木盒,用钥匙打开。
把里面的东西递给她。
许阿离低头看去,瞳孔一缩——
是一把船钥匙。
“阿荣本想将钥匙亲手交给你。但他最后……没能做到。”
许阿离伸出手,握住。
金属钥匙很新,但柄处有些泛旧,像被人反复摩挲过。
手指碰到钥匙的刹那,仿佛触碰到那人的体温。
无法言说的情绪涌上心头,喉咙酸涩。
她低低吸一口气,想问些什么,却无力发声。
“走吧。”老伯转身,“跟我去仓库。”
穿过下行的旧石梯,推开生锈的铁门。
里面别有洞天,一间庞然的地下船库。
空气是沉滞的霉味,墙壁上的涂鸦爬满青苔。
许阿离的目光落在水道中央,眼眶一热。
一条黑色的快艇安静地停在那里,完好无损,连外漆都没褪色。
流线型船身、黑色船舵,酷炫霸拽无所畏惧,一如当年的他。
老伯感慨:“这船总算物归原主,我这老头,也该退休。
“小阿妹,剩下的,要靠你自己。”
老伯抬起头,透过天窗看外面的天空:
“今日风好,适合远行。试试吧。”
是的,今日是信风。
刚到船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