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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占满了整面墙壁的舆图前。

    那是大景的江山。

    从最东边的沧海,到最西边的戈壁;从最南边的瘴气之地,到最北边,那片被朱笔圈了又圈的,风雪连天的土地。

    听到动静,他没有回头。

    只是用那柄供在太庙,从未出鞘饮血的天子剑,轻轻敲击着舆图上,北疆雁门关的位置。

    一下。

    又一下。

    声音清脆,像是寒冬腊月里,湖面冰层的碎裂声。

    “你来了。”

    天子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平淡得像在问一个贪玩晚归的儿子。

    裴知寒缓步走到大殿中央,与他隔着数步的距离站定。

    玄色的蟒袍在昏暗中,与夜色融为一体。

    “儿臣,见过父皇。”

    他没有跪。

    只是躬身,行了一个家礼。

    在这紫宸殿里,可以是父子,不必是君臣。

    可这天下最大的君臣,恰恰就是父子。

    顺天帝终于缓缓转过身。

    他已苍老,眼角的皱纹,像干涸的河床,深邃且疲惫。

    唯独那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里面是积淀了数十年的,属于帝王的洞察与冷酷。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柄从未出鞘的剑柄,问道:“把严海宁,下了诏狱?”

    “是。”裴知寒答,声线平稳,没有丝毫颤抖。

    “萧家父子,一并拿了?”

    “是。”

    “相府上下,连带着那些个唱曲儿的,喂鱼的,一个都没放过?”

    “是。”

    一问一答,如剑锋相击。

    一问一答,干脆利落,没有辩解,没有请罪,只有最直接的承认。

    顺天帝看着他,看了很久。

    久到那铜鹤香炉里的龙涎香,都仿佛烧尽了最后一丝魂魄。

    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只带着一种深不见底的失望。

    那不是对儿子鲁莽的失望,而是对某种不切实际的天真的失望。

    “知寒。”

    他走下台阶,一步一步,走到裴知寒的面前。

    他比裴知寒矮了半个头,需要微微仰视,才能看清自己儿子的眼睛。

    “你觉得,你赢了?”

    裴知寒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回视。

    顺天帝伸出手,替他理了理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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