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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步冲过去,一把拉开面包车后门。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羊水的特殊气味扑面而来,瞬间冲散了雨水的清冷。狭小的后座空间里,景象触目惊心。一个年轻女人蜷缩在座椅上,身下垫着的薄毯和衣物早已被暗红色的血水和羊水浸透,颜色深得发黑。她的脸白得像纸,嘴唇被自己咬得鲜血淋漓,头发被冷汗浸透,湿漉漉地贴在额头和脸颊。她的身体因剧烈的宫缩而无法控制地痉挛着,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一声从喉咙深处挤出的、痛苦到极致的闷哼。她的双手死死抓住座椅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可怕的青白色。最令人揪心的是,在她身下,隐约能看到一点点婴儿黑亮的头顶,却仿佛被什么卡住了,无法顺利娩出。

    “医生!担架!”胡振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猛地扭头,对着急诊大厅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愤怒而完全变了调,如同受伤的野兽,“快来人!产妇大出血!孩子卡住了!快——!”

    这声凝聚了全部力量和焦灼的吼声,如同惊雷在急诊大厅门口炸响。几个正在门口整理推车的护士闻声猛地抬头,脸色瞬间变了。一个年长的护士长反应最快,立刻对着里面大喊:“产科急诊!担架车!快推出来!”同时她已拔腿冲向面包车。

    瞬间,整个急诊入口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波纹急遽扩散开来。杂乱的脚步声、金属担架车轱辘急促滚过地面的声音、医护人员短促有力的指令声……交织成一片紧张的救援乐章。

    胡振邦和那个护士长合力,小心翼翼又极其迅速地将那位已经意识模糊、浑身被血水和冷汗浸透的产妇挪到了担架车上。年轻丈夫哭喊着妻子的名字,跌跌撞撞地跟在旁边,手死死抓着担架车的边缘,指甲抠进了金属框里。

    “让开!快!进产房!通知手术室准备!通知血库备血!”护士长推着担架车,一边跑一边语速极快地命令着旁边的年轻护士。担架车轮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急促的摩擦声,载着生死一线的希望,飞快地消失在急诊大厅通往手术区的通道深处。

    胡振邦站在急诊大厅明亮的灯光下,雨水顺着他的雨衣下摆,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光滑的瓷砖上,很快汇成了一小滩浑浊的水渍。冰冷的寒意后知后觉地包裹上来,渗透了湿透的内衣,让他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腰椎的旧伤此刻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疼得他眼前阵阵发黑,额头上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与未干的雨水混在一起。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住旁边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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